如果不是這麼多人看著,胤禛早就扭頭躲避了,除了太子哥哥跟梳頭的宮女,他最不喜歡彆人碰自己的頭發。汗阿瑪的碰觸也不喜歡!
甚至要不是記性好,記得太子哥哥的要求,一定要在外麵給汗阿瑪留麵子,他都想把汗阿瑪的酒也換成烈酒。
“那是你汗阿瑪,你不去主動跟他說話,多的是人,而你就隻能看著。慢慢被遺忘,什麼好處都得不到。”佟貴妃看著身邊的兒子盯著前麵看,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六阿哥看著剛才跟自己說話的四哥,眼中閃過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雖不是很能聽明白額娘的話,但是他知道額娘是為了自己好。
昭妃則是拉了女兒,問她肚子是否難受?這孩子脾胃虛弱,今日太冷,她怕女兒吹了冷風受寒。
關於宮裡其他的人,除非必要,已經引不起她太多的關注了。打理好後宮,照顧好女兒,成了她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更甚至打理後宮,也是為了給女兒日後鋪路。
今年三藩徹底平定,康熙隻覺得渾身的壓力驟減,坐在高位,好不肆意。
舉著酒杯,跟朝臣不斷舉杯慶賀,便是胤禛將他麵前的酒換成度數不高的溫酒,也架不住他喝得多。
皇上喝到微醺的時候,梁九功就瞧著不對,想勸一勸,但康熙哪裡聽得進去?依舊頻頻舉杯,甚至不用胤禛給自己倒酒,然後……喝斷片了。
要問明萱最厭惡的男人的惡習是什麼?除了嫖賭之外,就是酗酒了。
看著康熙慷慨激昂、手舞足蹈,甚至還開始唱歌,明萱覺得不對。
往左右一看,太皇太後跟皇太後早就回去,而佟貴妃毫無關注,昭妃目不斜視……
咬咬牙,明萱連忙讓梁九功通知了福全,讓他跟胤礽,想辦法將人送回去休息,彆出了亂子。
福全發現不好的時候,就躲在角落了,結果卻被眼尖的賢貴妃給叫過去。
隻能苦逼的對康熙說是有要事相告,然後跟著梁九功,一左一右,將人哄出去。
康熙雖然醉了,但是嘴裡還叫著保成。不得已,胤礽隻能跟上,連同他的小尾巴胤禛,一起回了乾清宮。
這一夜,胤礽覺得自己經受了人生不能承受之重。
“我討厭喝酒!”胤禛嘟著嘴,打著哈欠,靠在胤礽身上,厭煩道。
汗阿瑪太能折騰了,不僅唱歌,還要拉他們跳舞,甚至還要考自己背書。
讓自己背《離騷》《將進酒》……
師傅們根本沒教到好不好?不會背就挨批,還砸東西……自己要是無師自通,那還學什麼呢?
胤礽跟著點點頭,看了眼睡著還不老實的汗阿瑪,歎口氣,心道可不是太能折騰了嗎?
汗阿瑪考四弟的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學問……
但對自己?除了還不許自己幫四弟背書,還讓自己唱曲兒給他聽,甚至點名要聽西廂記……
那是什麼玩意兒?自己聽過嗎?
讓伯王跳舞,唱白龍馬……伯王知道白龍馬是什麼嗎?他哪裡知道姨母的小曲?
這一夜折騰過了午夜才慢慢消停了一些。
太晚了,胤礽拉了胤禛睡在康熙身邊,裕親王因為錯過宮禁,睡在一邊的軟塌上。
康熙次日醒來,看著身邊的兩個兒子眼下的青黑,再看看躺在軟榻上鼾聲如雷的二哥,以及滿室狼藉眨眨眼睛,隻覺得頭疼欲裂。
等叫了梁九功過來,看著梁九功隻有一半的辮子,輕聲皺眉道:“你這辮子是怎麼回事兒?”
梁九功抬頭看了康熙一眼,低頭帶著哭音道:“回皇上的話,您說您的辮子短了,讓奴才給你續上。”然後就從靴子裡拿出匕首把自己的辮子削了。
幸好削的隻是頭發,這要是腦袋,自己不就沒了?
康熙揉揉腦袋讓梁九功扶著自己坐起來,好一會兒才道:“朕昨日喝多了?”
梁九功沒有回答,麵前的一切都是回答。
“汗阿瑪,什麼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胤禛突然爬起來,問康熙:“什麼是崔鶯鶯?這曲子好聽嗎?”
康熙嘴角一抽,突然湧現了大片的記憶……
捂著腦袋,康熙借著不太舒服,喝了一直備著的醒酒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索性胤禛是聽到動靜睜開的眼睛,本身還很困,問完就繼續睡覺了。康熙則直接穿戴好,然後命人叫醒太子,去祭祖。
“你回去休息吧!記住汗阿瑪這個教訓,日後不得貪杯。”帶著麵罩,冷風一吹,康熙扭頭對胤礽道。
胤礽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太困了。
康熙帶著一溜兒子去給太皇太後請了安,然後就回去補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