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數名甲士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進來,把那人丟在程千葉麵前的地板上。

那人的雙手被反剪在身後,一頭微卷的長發淩亂的遮住麵孔。

渾身遍布被淩|虐的痕跡,幾乎體無完膚。

他身上本來纏繞著的白色繃帶,此刻被血漬和濁|物浸染得汙|穢不堪,散亂披掛著。

他掙紮了一下,起不了身,隻能勉強抬起頭來。

程千葉認出他來,是幾日前在墨橋生房內見過的那個阿鳳。

對這個人,程千葉沒什麼好感。第一次見麵時他企圖色誘自己,這一次又涉及下毒謀害自己。

但看他此刻的模樣,程千葉覺得除了最後賜他一死,自己也下不去手對他做彆得懲處了。

她捏了捏眉心,一整夜沒休息讓她有些疲憊,她把華宇直的信遞給肖瑾:“你來問吧。”

肖瑾展開信函瀏覽了一遍,

開口訊問:“你就是阿鳳?”

阿鳳微點了一下頭,算是回複。

“威北侯在信中說。發現你因誘惑我家主公不成,心中怨懟,因此意圖謀害我家主公?”

阿鳳自嘲地冷笑了一下,不做回複。

“所以你勾結墨橋生,在酒宴之上於我家主公飲食中下毒?”

“不,此事和橋生無關。”阿鳳抬起頭,看向程千葉,“是我嫉妒橋生,將黃金和毒藥藏於他的房內,企圖陷害與他。和我勾結的人乃是您身邊的蕭繡。”

程千葉本來已經昏昏欲睡,這下劇情大反轉讓她一下來了精神。

“哦?你一個奴隸去哪裡來那麼黃金?”程千葉問道。

“侯爺難道不知,我,隻是主公給您遞的一個台階而已。”阿鳳冷笑一下,“不過是讓你出點氣,不至於立刻和他撕破麵皮,導致兩國之間毫無回旋的餘地。”

“我一個奴隸,若不是有主人指使,如何有能力謀害一個君侯?”他笑著連咳了幾聲,“何況,侯爺您心裡最清楚。那日,您既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像我這樣一個低賤的玩物,怎麼可能因此就對您怨恨於心。”

人性真是複雜。

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下,這個人身上本來渾濁不堪的酒紅色,反而像那種曆經了釀造的美酒,沉澱下了濁物,逐漸開始變得清透了起來。

程千葉來了興致,她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嫉妒橋生,為什麼現在又替他開脫?”

“不,我不是為他開脫。”阿鳳有些焦急,他看著程千葉,掙紮著跪起身來,“錢財對一個奴隸來說,實乃無用之物。侯爺你看看我的模樣,再想想橋生,他有幸遇到您這樣一位和善的主人,怎麼可能想要毒死您,再回到威北侯那樣殘暴之人身邊。”

他的身體縱橫交錯著各種遭受淩|虐的痕跡,慘不忍睹。令人對他所言之事無從反駁。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替他解釋?”

“我……”他壓抑喉中翻湧的腥甜味,喘了口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阿鳳心中覺得有些難受。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

那日主公命他通過橋生誘惑晉文公,他失敗了。

誰知主公又收買了晉越侯身邊的蕭繡,並命他配合蕭繡毒害晉文公。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不論成功與否。事後他們這種奴隸,基本都脫離不了被推出來頂罪,或是被滅口的命運。

可是他想不到這事竟牽連到了橋生。蕭繡那麼輕易的被主公說服,原來他根本不想毒害晉越侯,他的目的是陷害橋生。

橋生。

他閉了一下眼,是我僅餘的兄弟了。

我反正都要死了,就一並替他頂了這罪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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