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將軍總被欺負哭 龔心文 6598 字 10個月前

在士甲村, 許厝裡,一座農家的大院裡,一位頭發發白,身軀佝僂的婦人,正忙著把院子中的雞仔趕進雞窩。

她四十不到的年紀,因為曾經的奴隸生涯, 艱難的生活磋磨得她如同花甲老人一般。

她一生有過許多孩子,但或是夭折, 或是被主人發賣,大多沒能留在自己身邊。

唯一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兒子登柱, 也在不久之前戰死沙場。

本來生活的打擊已使她接近麻木。活一日不過是混一日日子,剩下人生應是暗無天日, 再也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地方。

婦人抬起有些渾濁的雙眼,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雪花。

今天冬天的雪下得格外的大, 但此刻她身上穿著厚實的棉衣, 住在遮風擋雨的大屋內, 穀倉裡滿滿堆著佃農交來的糧食, 後廚的炤台上甚至還燉著一大鍋的老母雞湯。

“乾娘, 孩兒們都餓了,且等著乾娘燒的好飯菜。”

“乾娘,我們回來了,六猴兒快餓死了, 有啥好吃的先緊著我一口。”

“乾娘。”

“乾娘。”

臨近年關, 軍營中休沐, 沒有家室的幾個年輕漢子都在楊盛的大宅子裡一起住著。

他們背著剛剛進山砍的柴,手上提著抓到山雞,雪兔。吵吵嚷嚷的回來。

還沒進院子,就大聲的嚷嚷著喊人。

登柱娘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忙碌的張羅了起來。

這一熱鬨,一忙碌,心中的悲痛逐漸衝淡了些,日子慢慢就好像也能過得下去了。

在被犬戎占據的王都鎬京。

張馥坐在火盆前,借著燭光,一頁頁的翻閱手中的信函。

他十分的小心謹慎,即便重要的東西都用密文寫成,他閱過記牢之後,依舊馬上置於火盆中燒毀。

隻有一張卷得極細極小的字條,他夾在指中輕輕摩挲,上麵一行俊逸而熟悉的字體:萬事由公自專,唯以公及秀之平安為要,切記!切記!

張馥將這寥寥數字,反複看了幾遍,方才揚手將其投入炭盆之中。炭盆中火苗亮起,燃儘這從汴州小心傳遞過來的關懷。

蕭秀趴在案桌 上,已經不小心進入夢鄉。

張馥站起身,給那個少年披上一件衣物。

他抬起頭,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皚皚白雪似乎要將世間一切醜陋之事覆蓋,待到來年開春雪化,再展露出一個全新的世界來。

在汴州西山彆院。

程千葉喝了點酒,微微有些上頭,她坐在碧雲給她端來的錦墊之上,倚著廊柱,捧著一盞熱騰騰的濃茶。

天空中飄下的細細雪花。

野趣盎然的庭院中,一群男人,在雪地裡圍著篝火,烤著鹿肉,推杯換盞,喝得正歡。

程鳳站起身,接過小秋抱在懷中的一大壇子酒,又順手將自己麵前的一盤烤好的鹿肉遞給了她。

俞敦素時不時同程鳳碰一下杯,又或側身和肖瑾低聲交談。

賀蘭貞有些喝多了,正拉著墨橋生高談闊論。

墨橋生的話很少,但他的表情很放鬆,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不時抬起眼向著程千葉看過來。

“在看什麼呢,千羽?”姚天香來到程千葉身邊,挨著她坐下。

“下雪了。”程千葉從廊下伸出手接著天空飄下的雪花。

“我在想明年,雪化了之後,這個世界會不會有所不同。”

“千羽,你可能沒發現。因為有你,這裡已經改變了不少。”姚天香挽住了程千葉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我剛來汴州的時候,來這西山,沿途還是滿目瘡痍,如今一路上眼見著多了多少人家?沿途戶戶冒著炊煙,孩子老人也大多都有了遮體的衣物。”

“彆的不說,單看橋生,我第一次見他時,是在馬廄裡,他是一個頭都不能抬起的奴隸。如今,你再看他。”

程千葉看向院子。

賀蘭貞不知道說了什麼,一手勒著墨橋生的脖子,一手搓他的頭發,正在哈哈大笑。

墨橋生麵色微紅,抬起眼正想著程千葉看來。

“不,這一切不隻是因為我,而是他們每一個人,竭儘全力拚搏的結果。”

“為了這一點改變,已經有無數的人付出了努力,流了血,甚至送了命。到了此刻,還有人孤身赴 險,深入敵陣,隻為了實現我們這個共同的這個目標。”

程千葉轉頭看著姚天香那張明豔的麵孔:“就連天香你,本來可以安安逸逸的享受生活,近日不是也開辦了女學院,為那些從沒有機會得到學習的女子,提供學習文字,生活技能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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