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橋生抵住他的肩膀,將他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扭。
現場的人隻聽清晰的哢嚓一聲,李忠便殺豬般的喊了起來。
他的胳膊被生生折斷了。
墨橋生依舊不停手,踩住他的小臂,掰住他的手指向後使了狠勁。
李忠死死拽住自己的胳膊,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他的手腕和手指一起脫臼,扭曲成一個恐怖的形狀,
“我冤枉!冤枉!”他拚命嘶吼。
而程千葉隻是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冷漠的說出了兩個字:“繼續。”
墨橋生毫不猶豫的下了重手。
現場的人麵麵相覷。
他們看著麵若寒霜的主公,和那位手段殘酷的墨將軍。
一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阿甲回來。
阿甲壓了一個人回來,那人顯然在短短的時間內遭遇了殘酷的刑訊拷問。
他全身是傷,被麻繩捆束,倒在了地麵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阿甲雙手捧上了一份口供,
“那一役隻有五人同李忠活著回來,其中一人已經招供,是他們串通犬戎,設計陷害了賀蘭將軍。餘者四人,正在審問,還未曾招供,請主公定奪。”
全場一片嘩然。
賀蘭晏之一下抽出佩劍,抵住李忠的脖子,他須發顫抖,聲音嘶啞:“我賀蘭家不曾虧待過你,你為何害我貞兒性命?”
李忠咬住了牙,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經掩飾不住。
他麵上肌肉連連抖動,過了片刻方狠狠地說:“你待我不薄?你不過把我當做你們賀蘭家的一條狗而已,你何曾真正為我著想過!”
賀蘭晏之睚眥欲裂,舉著劍渾身發抖,他身後子侄輩的年輕人,死死攔住他,不讓他在主公麵前衝動。
阿甲看著程千葉,她希望程千葉能把這些叛徒交給她審理,這樣她可以更好的打探敵方的情報,加以利用。
同時,她心中十分好奇。
她從小被訓練成一位專業的諜探人員。
這件事情她憑借直覺,也隱隱感到有不對之處。
但主公比她更為果斷,主公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找到了叛徒,並不經審問就已經定了他的罪。
主公是怎麼辦到的呢?
阿甲覺得十分新奇,她在心中有些興奮的想到:能跟在這位主公身邊,真是太有意思了。
程千葉看向阿甲,她知道阿甲是張馥留給她的人,擅長的就是處理這種事。
“那就交給你了,你和郎中令賀蘭晏之大人同審此案,務必要有詳細的口供。審結之後……”
阿甲等著她的下文,
“主犯於鬨市之中,淩遲處死,其屍棄市,不得收斂。從者一律梟首,掛於城門口示眾三日。”
李忠滿頭冷汗,癱軟於地,雙唇呐呐,說不出話來。
程千葉並不看他,她望著靈堂之上那口黑漆漆的棺木。
久久輕歎了句:“有什麼用呢,再怎麼樣,你也回不來了。”
……
墨橋生立在城牆之上,一道白茫茫的送葬隊伍,扶賀蘭將軍靈柩回歸故裡,客送葬車千餘乘,蜿蜒向北麵而去。
有人靠近他的身後,墨橋生側過身來,躬身行禮:“主公,您也來了。”
程千葉同墨橋生並肩而立:“恩,我來送他一程。”
城頭的風很大,烈烈的寒風吹亂了程千葉的衣襟,吹涼了她的心。
墨橋生開口:“隻要打仗,就免不了死人。”
他在企圖安慰程千葉,儘管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我一直都知道,成功的路,必定要由累累白骨鋪成。”程千葉望著那漫天飛舞的雪白紙錢,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是當自己的朋友,真的死在了眼前。我的心裡還是難以接受。”
“賀蘭將軍是我到主公身邊之後第一個真心同我相交之人,他雖然出身高貴,但卻毫不介意我的出身。每次有人非議為難於我,他都總想著法子出手相助。”墨橋生慢慢拽緊了拳頭,“他是這樣的一個君子,自然不容易看見身邊的黑暗,方被小人所害。”
程千葉想起往事,“當時他還揍了你一次,我心中對他不滿,暗暗使壞,把他在大牢裡關了好幾天才放出來,想不到你們後來還能成為朋友。”
“讓我出征犬戎吧,主公。”墨橋生的目光向西望去。
程千葉隨著他的目光向西邊望去,天邊是一片絢麗的晚霞。
“好,我們出征討伐犬戎。”
作者有話要說: 不舍得直接從賀蘭同學的視角寫他的死,隻好側麵寫一寫。
當初設定這本書會半途下線的隻有兩個角色,一個是程鳳,一個是賀蘭貞。後麵程鳳實在舍不得,就改了他的結局。
一直有點不忍心寫太多賀蘭同學的鏡頭,怕寫著寫著又舍不得讓他下線。所以賀蘭同學的鏡頭都是點一下,以至於很多讀者都不太記得他。
我想說的是,在戰場上,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也可能死於一場疾病,一次暗殺,一次陷害,未必都會有一個真正意義轟轟烈烈的死亡。所以我給他設定成了這個結局。摸摸我的賀蘭小將軍,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