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的目光落在那奔逃的馬匹上,麵無表情,腳跟卻微微動了動。
“不許去,”程千葉 聲音從窗台處傳來,“你也受傷了,趕快給我回來。”
阿甲無奈的止住了腳步,控製住那個倒地掙紮的少年。
為什麼會被主公知道我在想的是什麼?
她心中很是不解,師傅當年明明說我對表情的控製是所有人中學得最好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最近退步了嗎?
很快,城中巡邏的衛隊趕到,護衛著程千葉一行人回宮。
阿甲將那個抓獲的那個少年丟在了程千葉麵前,那人麵部漆黑,口中溢出鮮血,已經毫無反應。
“被抓到的那一瞬間,他就服毒了。”阿甲解釋了一句。
程鳳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搖了搖頭。
程千葉看著那具年少的屍體,很是感慨:“這還這麼小,就被派出來做刺客?”
“所有死侍、刺客都是從小就培養起的,已經能出來辦事,就不算小了。”阿甲回答道。
她的手背上被劃了一道口子,紅色血珠正順著手指往下滴。這點傷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她若無其事抬起手臂舔了舔傷口。
姚天香把她拉了過來,從程千葉的抽屜裡翻出一瓶傷藥,給她的傷口上了點藥。
“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你這姑娘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沒想到身手這麼利索。”姚天香抽出自己的手絹,包在阿甲的手上。
“都是我不好,”姚天香有些後怕,“如果不是我鬨著出去,就不會遇到這事。幸好有程鳳和阿甲在,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多虧了主公敏銳,及時發現刺客,避免了險情。”程鳳拱手稱頌。
在他心中,主公睿智英明,一眼看破了刺客實屬正常。
阿甲卻不這麼想,今日那人是個經過了長期訓練,經驗十分老道的刺客。
他潛伏在人群之中,即便換做從小接受訓練的自己,也未必能識破他的偽裝。
主公到底是怎麼發現的呢?
她心中癢癢,很想向主公討教這其中的關竅。
但她從小接受的訓練告訴她,在主公的身邊,應該保持低調,儘量讓自己顯得沒有存在感,才是一個合格的死侍該有的行為。
不能問東問西,她對自己說。
程千葉看著眼前這個麵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澎湃著旺盛的好奇心的年輕女孩,覺得很是有趣。
可是她也沒法解釋,所以隻能岔開話題,
“能不能查出是誰派出的刺客嗎? 一秒記住域名: xslwxs. 樂*文*書*屋
”
程鳳道:“臣已下令封鎖全城,搜尋刺客,希望能有所斬獲。”
阿甲卻說:“我覺得他們有可能是宋國的人。”
“宋國?”程千葉很是詫異,那個軟弱膽怯,敗在墨橋生手中隻能割地賠款乞求退兵的宋國?
“我也隻是猜測,”阿甲說道,“宋國的軍隊戰力柔弱,但他們在培養死侍和間諜方麵卻特彆注重。聽聞他們的太子姬昂就養了數百的死侍在身邊,多是一些年紀尚幼的少年少女,他們的頭目名叫桀,傳聞中的形態年貌,就和今日遇到的那個刺客十分接近。”
“那個桀,我出使宋國的時候也曾聽聞其名。”程鳳想了起來,他抬頭看向程千葉,“周子溪大人的雙腿,就是被此人廢的。”
……
此刻的周子溪,正坐在楚國國君楚安侯的大殿之上。
周子溪的舊國魏國和楚國國境相鄰,
楚安侯還未繼承爵位的時候,曾在魏國遊學,和當時年少成名的周子溪是知交好友。
此刻他看著坐在輪椅上雙腿已廢的故人,不勝唏噓:“當年犬戎肆虐,魏國國破,我國也是自顧不暇,想不到子溪你竟遭此大難。”
楚安侯站起身,來到周子溪身邊,扶住他的肩膀:“天幸你我兄弟還有再見的一日,你既然到了我楚國,就彆再走了,我必定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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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溪行禮道:“多蒙侯爺抬愛,但在下如今是晉臣。在下來到楚國,乃是奉我主公晉越侯之命,約請君上共討犬戎。”
殿上陪坐的一位大臣楊俞嗤笑了一聲:“既然求我國出兵相助,就該派一個正經的使臣來,難道你們晉國連個有腿的人都沒了,還非得派一個殘廢來我楚國。”
“子溪乃是孤的好友,楊公不得如此。”楚安侯象征性的斥責了兩句,轉身回到座位上,“出兵之事可慢慢商討,子溪遠道而來,且先好好休息幾日,讓我設宴為你接風洗塵,一敘彆情。”
周子溪隨行的侍從,見到楚安侯如此怠慢,無不心中憤憤。
但周子溪倒是若無其事,仿佛聽不出楊俞和楚安侯的輕慢之意一般,拱手行禮道:“我大晉人才濟濟,先據犬戎於汴京,兩年之內,得琪縣,敗宋國,奪鄭州,何其壯哉。如今我晉國左更將軍墨橋生已率十萬大軍直逼犬戎鎬京,又何須楚軍相助?若不是我念著同侯爺多年故舊之情,特意在我主公麵前請命,主公他根本就沒有遣使來楚地之心。”
楚安侯詫異道:“子溪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