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了比賽的賽況,這兩場小組比賽中,他都是第一名,還都是全場最高擊殺王。
除此之外,他還發了一張照片給她。
這張照片不知道是誰抓拍的,段灼往比賽戰場走去,身型頎長,一身迷彩服配軍靴,手裡拿著一把□□M99,抹著油彩的臉下,五官分明冷戾。
段灼順便自戀地問了一句:【帥不帥?】
知眠:“…………”-
幾天過去,段灼所在的B組已經比完了小組全部比賽。
他以個人成績第一順利晉級總決賽。
賽後,他接受了許多采訪,消息傳到國內,引起一片沸騰,就連父母都有給他發來信息,問他比賽的事。
然而他沒有收到一條知眠主動給他發來的信息。
以前他在外頭比賽的時候,小姑娘經常特彆關心他,問他有沒有受傷,比賽順不順利,有沒有好好吃飯,甚至他有的時候會覺得煩。
還記得前段時間,他拿了全國冠軍那晚,她給他打電話,用軟軟的聲音撒嬌說想他,但是現在,她甚至理都不願理他。
所以他隻能主動給她發消息,然而她的回複也寥寥無幾,他說他拿了第一名,她也沒什麼反應。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格外煩躁。
每每想起,都會讓他感覺心裡堵得發慌。
於是一周過後,小組賽全部結束,段灼第一時間飛回了國內。
到達霖城國際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出來時,看到許多粉絲在接機。
他避開了粉絲,到了地下車庫,程立已經在此等候。
上了車,段灼道:“去C大。”
今晚本來有好幾場為他準備的接風洗塵宴,然而他全部推掉了。
他現在隻想去見見小姑娘。
她看到他,說不定還會被驚喜到。
程立聞言,啟動車子,往C大駛去。
夜幕低垂,披星戴月,車流在霓虹夜景中穿行,繁華而絢麗。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後,賓利終於駛進C大北門,最後停在了宿舍樓前。
段灼拿出手機,給知眠撥去電話。
幾秒後,那頭接起,“喂。”
男人壓著期待,淡聲開口:“我從韓國回來了。”
“啊?”
“現在在你宿舍樓下,下來。”
那頭正在校外的知眠懵了,“可我不在學校。”
段灼神色一頓,“你不在學校?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校園參加一個誌願者活動,你找我乾什麼?”
“……我給你帶了禮物。”
知眠拒絕,“不用了,我今晚很遲才會回去,你先走吧。”
段灼還想說什麼,知眠那頭有人在喚她的名字,知眠匆匆說了聲“先掛了”,就結束了通話。
被掛電話的段灼放下手機,把手機扔到旁邊。
他看向駕駛座的程立,神色鬱悶:“這麼多天沒見,你說她就一點不想見我?”
程立:“……”
可能就是真不想呢?
程立自然不敢這麼說,連忙安撫:“灼哥,說不定是知小姐特彆忙,沒時間呢?而且您也沒事先和她說……”
段灼沉著臉,沒說話。
程立問:“那灼哥,我們現在去哪?”
男人降下車窗,從煙盒裡倒出一根煙,點上,吸了口,緩解煩悶的心緒,半晌開口:“在這等著她回來。”
“成。”
看來這是鐵了心要見到知小姐了。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段灼時不時看向手表,眼看著快十點了,他百無聊賴,按了按眉心,“真是讓我等得夠久的。”
車裡很安靜。
程立聽到他的聲音,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男人,幾秒後,忍不住吐槽了句:
“灼哥,您以前其實……也讓知小姐等挺久的。”
段灼睜開眼看他。
“以前您訓練的時候,知小姐經常來找您,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總是不讓我催您,一句抱怨都沒有。今年跨年夜那晚,您原本答應她陪她吃飯,她在餐廳也等了很久,但是最後您沒來。”
程立道。
其實程立一路以來也看著段灼和知眠的相處,他能感覺到知眠對段灼是多麼上心。
更多時候,都是知眠在遷就著段灼的工作。
一陣冷風灌進車內,帶著段灼心底一凜。
幾秒後,他喉結重重滑動一下,垂下視線。
他想起拿全國冠軍後回霖城那晚,他原本也是答應他下飛機就來找她,但是他失約了,那天晚上她見到他,表現得很不開心。
而他,從前從來把這沒放在心上-
晚上十點多,知眠和幾個同專業的同學參加完誌願活動後,順便就在校外吃了飯。
大家打了出租車回來,最後停在第二食堂門口。
其中有個男同學和知眠是同一區的宿舍,於是就和知眠結伴往回走。
知眠今天穿著杏色毛衣裙,紮著個丸子頭,可愛俏麗,男同學白天在參加誌願的時候就一直在找她說話,此刻和她單獨走著,緊張地偷偷挫著手心,目光卻忍不住時不時看向女孩白若凝脂的小臉上。
他送知眠到宿舍樓下,知眠和他禮貌道彆,“我上樓啦,再見。”
“你等等——”
知眠正要上樓,就被叫住。
知眠轉頭看他:“怎麼了?”
男生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嘴角淺淺揚起笑來,耳根微紅:“那個……知眠,能不能加個微信啊?”
男生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吊兒郎當的男聲:
“想加什麼?”
男生倏地回頭,知眠也看了過去——
榕樹下,男人倚在車邊,雙手插兜,身形落在路燈的陰影裡,眉眼漆黑,一身桀驁。
知眠對上段灼的目光,忽而愣住。
夜色下,段灼抬手夾過嘴裡叼著的煙,吐了口白霧,立直身子,抬步朝知眠走來。
走到女孩麵前。
女孩怔愣中,段灼低眸看她,嗓音低啞,莫名帶了份親昵:“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知眠:??
試圖要微信的男生呆愣地看向段灼。
後者掀起眼皮,沉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男生後背一涼,尷尬地收起手機,連忙道:“我、我就先走了,再見……”
男生頭也不回,消失在知眠視野裡。
知眠還沒反應過來,段灼看著她,心底的醋壇子被打翻,“你和男生單獨出去做誌願?”
知眠往旁邊退了步,“和你有關係?你在這乾嘛?”
“我一下飛機就來你學校了,”男人喉結滑動,“等你等到現在。”
知眠呆了下,一時間不相信這是段灼能做出來的事。
像從前他隻會派程立來接她。
知眠手腕忽而被握住,他拉著她往賓利走去,知眠嚇了一跳,要掙脫開,“你乾嘛?”
他忽而停住不動,勾起唇來,“不上車也行,我們倆就站這說。”
知眠轉頭看到周圍有學生路過,好奇地看向她這個方向,段灼和她在宿舍樓下牽扯,的確招搖。
她氣結,就被他重新拉住,哄道:“上車給你完禮物,就放你走。”
他拉開後車門,知眠不情不願得地上了車,這才看到程立原來也在車上。
程立看到她,頷首:“知小姐。”
“嗯……”
“灼哥,我先下車抽根煙。”程立識時務地下車給他倆騰私人空間。
段灼上車後,後座的空間變得私密而逼仄。
知眠冷眼看他,語氣冷淡,“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了,我不要禮物。”
段灼看向她,眼眸深沉,沉默幾秒,開口的聲音很低:
“不是為了送禮物,就想來看看你,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