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砂砂重生了。
準確地說,她已經第三次重生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扯了扯嘴角,麵色陰沉地咒罵了一句。
“操!”
旁邊的經紀人程曦被突然出現的臟話嚇了一大跳,連忙衝過去捂住了她的嘴。
“小姑奶奶啊,你怎麼突然罵了這麼一句。《少女的名義》可是直播誒,萬一剛才那話被觀眾聽了去,你怕不是又被罵上熱搜。”
現如今這年頭,偶像本來就在娛樂圈鄙視鏈的最低端,平日裡說話做事全都戰戰兢兢,稍有不慎就會翻車。
程曦看了一眼彈幕,確定剛才那畫麵沒被導播切進去,這才安心下來。
看喬砂砂麵色依然不善,她便把化妝間裡的人都趕了出去,順便瞧了一眼門外沒人關注她們的動靜,終於放心地把門關上。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舒服,《少女的名義》節目組今天這麼做確實不地道,你再忍忍,你跟前隊友現在都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何必再計較之前那些破事。”
說著,程曦給喬砂砂倒了一杯水。
看在她生氣的份上,不顧營養師的禁令,久違地往裡麵添了兩勺蜂蜜。
喬砂砂喝了口自己最愛的蜂蜜水,混亂的思緒總算平靜下來。
這不能怪她沒辦法冷靜。
畢竟都第三次重生了,她才剛剛知曉自己所在的世界居然隻是一本書。
她一直以為死後跟自己對話的機械音是神靈,沒想到居然是穿書世界的係統。
而這整個世界,都是為了一個即將穿來的女孩準備的。
至於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注定會被對方碾壓的炮灰罷了。
難怪不管自己之前怎麼做,都逃不過糊的命運。
“咱們景江娛樂也算是個大公司了。你好不容易才在公司出了道,先飛機了兩年,又單飛了三年。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離頂流就差兩口氣了,可不能輕易地就這麼倒下。”
程曦看著喬砂砂明豔動人的臉,不住地安撫著她。
實際上心中也在感歎,美人不愧是美人,就算是動怒也那麼好看,就跟人偶一般。
哪怕是失眠了好幾天,卻也隻讓她臉上多了一份脆弱的美,反倒是更加惹人喜愛了。
再加上溫柔有禮的性格和努力學習的堅持,難怪不少粉絲喜歡。
隻不過吸粉實在是玄學,誰也沒想到三年後她的前隊友竟然憑著一部戲人氣飆升,而她在莫名其妙的黑料中卻人氣下滑。
可見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程曦心裡知道,但作為經紀人的她卻不能這麼說。
她看著喬砂砂麵色緩和了些,準備繼續安撫。
“你也參加過女團選秀,你知道這部《少女的名義》是一定會爆的,能給你搶來這個導師的位置,我們可太不容易了。”
說著,程曦還把喬砂砂的頭板正,讓她看著自己:“你可不能因為許離兒這個空降嘉賓心煩意亂。你不用怕,她們要是過來欺負你,我就去找節目組!”
喬砂砂冷哼一聲:“誰說我怕她?”
活了三輩子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那你還這個表情!”
喬砂砂挑了挑眉,短暫地回憶了一下前三世自己的經曆,最後輕笑了一聲:“不告訴你。”
誰能想到,她努力掙紮、不曾懈怠地過了三世。
卻因為“氣運”這兩個字落得了慘淡收場。
既然怎麼都會糊,她又何必克製自己,隨心而過去吧。
她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化妝師已經基本完成了妝容,她稍加打理就能夠出門。
喬砂砂先是從首飾盒裡挑出一長條亮閃閃的耳飾。
第一世,她一無所知。卻跟隨這檔節目落了一地罵名,然後再無其他通告,寂寂無名。
然後她選擇了一根最愛的口紅,認真地塗上馥鬱大氣的紅棕。
第二世,她謹小慎微。避免了所有陷阱,卻被從天而降的汙蔑毀去了未來。
最後,她把璀璨的皇冠頭飾放在自己頭上,輕柔的紗裙隨意地鋪展開來。
第三世,她步步為營。讓自己成為唱跳俱佳,演技無雙的存在,卻被騙破產。
每一次都二十多歲就早早死去,然後從這個時間重來。
直到剛才她才從那所謂的係統口中直到,原來都是既定的命運。
既然不管她做什麼都會失去一切。
——那也就意味著,她什麼都可以做。
喬砂砂看著鏡中如同女王般的自己,嘴唇勾起了一抹微笑。
“等會隻不過是看練習生訓練,你打扮成這樣乾什麼?”程曦納了悶。
“誰說的?”喬砂砂整理了一下發梢,“等會可要接受記者的采訪呢,我可得把自己打扮到最好的狀態。”
“什麼采訪?!”
她這個經紀人怎麼都不知道藝人要接受采訪?!
程曦納悶的時候,喬砂砂已經扭過頭打開了化妝間的門。
屋外果然遊蕩著不少記者,一見她出現,眼睛全都一亮,紛紛湧了過來,把話筒抵在了喬砂砂的麵前。
程曦下意識地擋在了喬砂砂前麵。
“各位老師不要激動,一個個來。”
她認識這些人,這些記者明明是來跟蹤報道《少女的名義》的,怎麼全圍到喬砂砂這個導師麵前了。
然而緊接著,難以置信的內容從他們嘴中說出。
“許離兒說你在團期間曾經對她進行職場霸淩,你對這有什麼看法。”
“馬上就要在《少女的名義》見到許離兒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請問您怎麼看待自己近期不斷爆出的負麵消息呢?”
程曦腦子短路了幾秒,但直覺告訴在她在她們剛才說話的這回功夫,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僅存的經紀人職業素養讓她試圖在記者中間開出一條道來。
隻不過對於身高僅僅一米五幾的她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突然,一隻柔軟的小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全都是無稽之談。”
她身後的喬砂砂語氣很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砂砂。”程曦急了,她們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能貿然回複。
“這就是我想說的。”喬砂砂卻不顧她的阻攔,繼續回答道。
然而記者的盤問已經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