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的聲音最後說道:
【一段廣告,休息一下~~~我們的比賽將於10分鐘後正式開始,請各位選手做最後的準備,預祝各位贏得勝利,閃耀太陽係!】
熱鬨的校園洋溢著青春活力,樹蔭下的選手卻摸著肚子,感到脊背發冷。
這時,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忽然說:“我確認一下,在場都是低級吧?”
選手們自己簡單粗暴地把比賽分成低中高三級,但比賽對低級場的官方稱呼是“群星選拔賽”,累計獲得6萬積分才會晉級。低級場選手胸口那個撕不掉的號碼牌沒有獨立的數字,統一顯示太陽係星圖,其實一目了然,那個男人也並非真的在提問,自顧自往下說道:
“我們有5個r,2個sr,2個n,一個ssr。你們剛才說才參加過新手場是嗎?如果真是難度提高,這一場n級新手就不用帶了,活不了。”
這話一出,選手們的表情多少都有點像看見了蒼蠅似的,越是新人反應越大。
路懷星本人卻沒有反應,另一個n級是個小女孩,最多不過十三,此刻下意識往同為n級的路懷星身邊靠了過來,被他輕輕攬住。
這男人冷酷得不像在談論活生生的人,因此他的眼神掃過選手們時,好幾個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閃了閃。
禿頂胖男人卻點點頭:“有道理!病鬼和小孩,這是什麼鬼配置,防衛官也帶不起的,不如全力保下幸存可能更大的選手!”
羅小北立刻道:“呦,您這啥意思,開場先把隊友捅死?”
“可不是我說的啊,而且又不是說你嘛!”
胖男人心虛地縮到眼鏡青年身後。
“我還沒講完。”眼鏡青年躲開他,波瀾不驚地說,“十人場,難度未知,有超自然元素,那麼保守估計至少中級場的難度,如果想幸存更多人,防衛官就不能一人帶全場,我們得分組自力更生。兩個sr帶上兩個r一組,應該帶得動——”
他自己就是另一個sr,於是羅小北想都不想:“我才不和你一起,我和路哥走!”
“他最好跟防衛官。”眼鏡青年回答,“小姑娘和剩下兩個r也是。”
路懷星終於抬眼看了看他。
那剛才叫囂的禿頂胖男人也一愣:“剩下我們是三個r啊?”
“我叫文諍遠。”眼鏡青年衝羅小北點點頭,“上賽季末中選的,這是我第四場正式賽了。我這種方法很有效,現在該放棄誰大家都知道了,下次你聽彆人說完話再捧哏。”
羅小北張著嘴巴,傻兮兮地呆愣了,連防衛官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你你你——”胖男人這才明白,按照文諍遠這番話,他才是被踢出團隊好讓防衛官減負的那個。
文諍遠完全無視了他:“從以往比賽數據來看,無視性彆懷孕的背景以鬼怪類居多,但我不認為是鬼胎,低級場沒有人有兌換陰陽眼技能的積分,一旦開鬼怪場那就是毫無懸念的無差彆屠殺,那還不如把所有人綁了用炮轟省事。所以我認為本場出現寄生類異種怪物的概率有70,既滿足懷孕設定,又不會讓新人隻能等死。”
羅小北下意識接道:“abo設定本來就帶懷孕的,沒準就是架空科幻背景的校園解謎劇情呢。”
青年推推眼鏡,陰惻惻地說:“小同學,難道你是光塔親善派?”
禿頂男人頹在一邊,一臉欲言又止。
傅重明在此刻正色說道:“都準備了。我不會主動放棄任何人。”
【當當當——比賽正式開始!逃課打架、約炮墮胎,肚子裡還有個小秘密,但各位不要忘了做個好oga!】
選手們一臉晦氣——這係統非得時時刻刻提醒大家保胎?
“同學!”
所有人停住話頭,警惕地看到一個馬尾女生走了過來:“你們是新生報到啊,怎麼還不進來,我是本校oga協會的學生助理,你們跟我走吧,一會兒完事之後帶你們去oga宿舍區入住!”
所有人看向傅重明,後者點頭:“走吧。”
馬尾女生非常像個真學姐,熱情洋溢事無巨細地介紹,於是大部分選手也能忍住驚恐認真聽。有個誇張的選手擔心開場劇情會藏什麼重要信息,還掏出個筆記本記重點。
傅重明卻沒有聽nc說話,他不動聲色地落後,一直退到路懷星身旁,正好羅小北也是認真聽講解的一員,隊伍末尾就隻綴著路懷星,似乎對比賽漠不關心。
“我在選手大廳沒找到你。”傅重明說。
“在房間沒出門。”
“我看了排行,但慚愧,我竟然完全沒有頭緒。”傅重明神情凝重,002的支持率,幾乎刷新了太陽防衛軍團的數據記錄,他們以前了解的最低評分是08,沙漠生存,那個選手是個進場直接躺下等死的消極派,誰知可能是體質耐曬,居然一直沒死,就這樣真躺一場還給了08,路懷星的002一出,傅重明幾乎懷疑係統bug了。
畢竟他們兩個幾乎做的是同樣的事,傅重明自己卻高居榜首。
路懷星笑了笑:“隻是因為我沒有觀眾緣吧。”
他的笑容溫和疏離,傅重明凝視著他嘴角的弧度,卻忽然覺得不笑的他更容易接近,那個青年滿身戾氣在暴風雪中縱火,耀眼奪目,像一把出鞘的刀,遠比防衛官製服上的太陽紋還要璀璨。
可現在他又像是重新提著刀退到幾萬光年外,讓人看不透,也不好接近。
“你是我見過最冷靜的選手了,換做其他人,這個結果怕是覺得天都塌了。”傅重明將視線轉移到路懷星胸口的灰色標誌,“你昏迷了六年?意識全無,一點外界的事兒都感知不到的那種?”
傅重明覺得隻有六年徹底無知無覺、對比賽的危險真的一無所知,才能做到路懷星這麼處變不驚。
否則,他真的不在乎生死嗎?
路懷星輕輕點頭:“六年三個月又二十一天。我沒想過還能睜開眼睛。”
無知無覺的六年對他來說隻是短暫一息,再醒來,世界天翻地覆。
“不過,睜眼看見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好一點。”他又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傅重明胸口的太陽紋,“雖然多了個莫名的危險比賽,但起碼我沒看見地球直接被炸個對穿。”
傅重明不知該怎麼回應。
他聽到路懷星語氣森然地低聲說:“我很意外,它們敢讓我活下來。”
報到沒什麼新意,但搬宿舍的時候出了點狀況。
這裡的寢室是三人間,羅小北很不幸,和文諍遠還有那個禿頂男人一間,但更難的是秦愛愛,她和路懷星、傅重明在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