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防衛官都沒繃住,滿臉寫著你高興就行。
秦愛愛垂死掙紮:“我每個專輯都脫銷,場場演唱會爆滿!”
文諍遠一針見血:“你轉發錦鯉還考慮肉質好壞?”
肉質一般的秦錦鯉:“……”
剛從一個滿是寄生體的世界脫離,緊繃的神經需要放鬆發泄,大家半真半假地互相調侃,羅小北更是儘情話嘮,一個勁吐槽自己隻抽了個一次性道具,連作用都懶得去看,不過一回頭發現文諍遠抱著個空箱子,直接抽了個下次再來。
羅小北感慨:“錦鯉果然還是錦鯉……哎?路哥和傅哥呢?”
真正主導比賽的不知所蹤,剩下歡慶的都是躺贏菜雞。
早在他們開始總結秦愛愛經典舞台事故時,路懷星就已經默默走開了。傅重明追上去,發現他去拿了兩大摞食物,正往寢室走。
“又準備一宅宅兩天?”傅重明快步上前試圖幫忙,但路懷星躲開了,然後防衛官怔了怔,“n級寢室不是隻有床和衛生間,你拿生肉做什麼?”
路懷星:“喂路顏。”
傅重明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那是誰:“還沒養死呢?”
路懷星的嘴唇抿得很緊,用眼尾餘光瞥著傅重明,思考了一下腦殼開瓢需要多少積分修。
最終他繃著臉,決定不和三流小兵計較。
偏偏幸存的三流小兵沒有自覺,湊到他耳邊低笑道:“你生氣了。我看見你眼角紅了,路長官,想親自教訓我嗎?”
對於這種見縫插針的行為,路懷星冷淡回絕:“沒有,不想。”
“給個機會吧長官,我畢業的時候他們說我欠修理,可是他們又沒這本事。”傅重明一臉誠懇,“好不容易碰上個合適的,您就彆讓我繼續野蠻生長了。”
路懷星猛然停住:“真的皮癢?”
傅重明倒退著走,正臉凝視他,鄭重點頭:“真的。”
語氣之真誠令人咋舌,這路懷星還能說什麼。
“長官您不要走啊!”
麵子是什麼,形象能吃嗎,優秀防衛官直接兩樣全扔,繞著路懷星轉圈,像顆軌道衛星。
衛星同誌就這麼纏了他一路,幸虧n級選手住宿區冷冷清清,這才勉強保住了太陽防衛軍團苦心經營多年的穩妥形象。
要不然,民心原地坍塌多虧。
路懷星在門前停住腳步,有些無奈地說:“商量一下,你能換回b級模式嗎,我比較想和穩重的傅先生說話。”
傅重明手按著門不讓他進,佯作思考:“不太行,你說b級的傅先生三流,他心碎了,正在小角落偷偷哭,所以你隻能和二流的s級說話。”
“你不是二流。”路懷星抬眼,“你現在像個二貨。”
s級防衛官的臉皮也是s級:“沒有辦法呀,誰讓我瘋狂崇拜一位敢單兵去炸小行星的中二病呢?反正都是二。”
他依舊嬉皮笑臉、站沒站樣,自從被看見用boss滑滑板後就徹底放棄形象管理,一副就喜歡被長官拉出去手寫三萬字檢討的德行。
但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並沒有在嬉笑,他就像一個站在山頂認真仰望星星的叛逆期少年,專注而真誠。
而他很幸運,他的星星就在眼前。
路懷星偏頭避過他的目光,無可奈何地讓步:“行吧,幫我拿一下東西。”
“好嘞!”防衛官笑得仿佛他才是國際花瓶偶像。
路懷星忽然把一塊帶血生肉塞進傅重明懷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血水在白製服上均勻地抹了一遍——光塔的馬賽克係統並不對食物生效,所以傅重明第一反應就是趕快找張紙擦擦。
等等,為什麼要把生肉從盒子裡掏出來再塞?
沒等防衛官反應過來放下肉,那邊的青年迅雷不及掩耳地拉開房門,又呯地一聲拍上,差點拍扁他同樣s級的完美鼻子。
傅重明錯愕,一身血水地靠在門上,半晌低聲笑起來。
“糟了,真生氣了啊。”他半真半假地歎息。
房門緊鎖,估計又有很久看不見人。
但他都把人氣得摔門了,那冷淡疏離的青年卻依舊沒有切出s暴揍他一頓。說傅重明會在b和s間切換隻是玩笑,但路懷星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真切換。
他摸了摸鼻尖,自語:“所以,和另一位路長官說話的條件是什麼呢?”
又靠在門上思考了一會,傅重明才慢悠悠往回走,一轉過走廊,迎麵遇到了文諍遠。
文諍遠還沒脫離緊張狀態,看見他一手血水,當即一驚:“選手大廳也有危險?”
在民眾麵前的防衛官絕對是勇氣與責任的擔當,誰也不會想到他是被人忍無可忍地甩了一身生肉。
“文醫生。”傅重明嚴峻地點頭,“正好,我有些事想請教你一下。”
文諍遠下意識立正,嗯了一聲:“請說。”
“你是哪個部門的?”
文諍遠掏出一張工作證。
“隻是基地後勤部門的生物醫學技術員?”傅重明揚了揚卡片。
“真身份。”文諍遠坦然回答,“這比賽裡沒有那麼多假b級。”
傅重明一怔,隨即把卡片還回去,略有些嚴厲地說:“你比普通技術員敏銳。”
他微微眯起眼睛——知道的也比普通技術員多。最起碼,傅重明確信文諍遠猜到了自己是s級。
“那我把這當做誇獎了,長官。”文諍遠點頭接過,“我知道你想問什麼,90的可能是雙人格,非先天,但不經過深入診斷我不能判斷哪一個是原本人格。他的兩重人格並非完全獨立,彼此之間共有記憶,情感應該也共通,會不會做出相反決定還有待考察。我初步判斷這隻是一種短期應激狀態。”
“其實說成單純的喜怒無常都可以。”傅重明搖頭。
“還是有區彆的,性格切換是立竿見影的,平時狀態是個很隨和有禮的人格,切換成s的時候……”文諍遠默默數了數,“好像除了動手,就是在懟人。”羅小北首當其衝。
他繼續說:“一般主人格會比較健全,副人格會格外突出某種單一情緒,體現在他身上大致就是暴躁和其他情緒的缺失,比較喜歡直來直去地開打和罵人,所以我傾向於猜測s那一個是應激產生的副人格。”
傅重明微微點頭,但在所有專業意見中,他唯獨保留最後一點。
他覺得s那一位才是主人格。
房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青年剛洗完澡,頭發還在滴水,手裡捧著一隻同樣濕漉漉的鳥。
文諍遠硬是憋了半晌才擠出一句:“您需要吹風機嗎?”
“請問找我有事嗎?”路懷星客氣地問。
文諍遠跨進門裡,輕輕帶上房門。
“我本科畢業於首都醫學院,碩士博士都是星聯第一理工、生物技術專業,畢業後從事仿生機械研究,光塔點亮前,就職於火衛一基地,深空遠航艦隊生化技術組組長。”
路懷星沒什麼特殊表情,隻是說:“漂亮的簡曆,但為什麼要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