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路懷星做試驗,幾乎所有想要挑戰主持人的選手都老老實實回去了。
但第二天有選手之間發生了挑戰,羅小北去看了熱鬨,好像是一對兒情侶,大概是比賽裡遇到危險,不知哪方不管不顧自己先逃了,從此分手不說,還結了仇,這會兒打起來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
文諍遠在紙上寫公式,寫完丟給羅小北去算,秦愛愛端著奶茶坐過來的時候,人形計算器正一邊給文諍遠算數據,一邊給林霜講高數題。
秦愛愛窒息:“她才14吧?”
文諍遠和羅小北異口同聲:“人家又不是偶像。”
林霜抬起頭,吐了吐舌頭:“參加比賽不能上課了,我找小北哥哥和文叔叔給我補課。”
安德烈坐在他們對麵,一臉敬佩地看著:“文,你在算什麼?”
“你又看不懂。”文諍遠頭也不抬。
這位防衛官也不氣餒,像隻大熊一樣趴在桌上,認認真真觀摩技術人員工作,不一會兒遠處出現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文諍遠霍然起身,興衝衝地迎上去。
“長官!”文諍遠滿臉放光,“我初步化驗分析了鳥人的血樣,大部分基因片段都是地球上有的,隻有兩段我不太確定的。如果能再有更多不同光塔造物的樣本就好了。”
路懷星微一點頭,他現在也算名人,一出現在公共休息室,雖然還沒誰魯莽上前套近乎求組隊,但已經有不少人衝他鼓掌喝彩。
“我看那個加百列不順眼好久啦!”有選手這樣說。
路懷星的表情看不出喜悅。
羅小北:“路哥你不太開心?”
路懷星沒說話,自顧自拿起一隻巧克力派,傅重明則問道:“你開心?”
“當然了,那鳥人神神道道滿天亂飛,看著它就想起神棍,路哥打得真爽!”
沒人接話,路懷星的態度讓他們若有所思,文諍遠忽然側頭看了看安德烈:“你們或多或少還是喜歡天使的吧?”
安德烈點頭,對傅重明苦笑道:“傅,我懂你的意思了。加百列,雅典娜,還有你們的女媧,這些神話人物誕生得很早,算是過去人們的美好想象。”
禿毛鳥人生死不明,這附近的主持人就換成了女媧。
“用美麗神話生物當做主持人,天使外皮下是會隨時變臉毆殺選手的怪物。”傅重明冷聲道,“光塔這就是赤luo裸的挑釁。”
神話是文明的起源。
這是光塔的陽謀,它大喇喇地把美好傳說扭曲成血腥怪物,天長日久,加百列這個名字將等同於邪惡鳥人,女媧這個形象會變成殘忍毒蛇。
“那可不一定。”秦愛愛忍了半天,終於翹起嘴角,頗有些小得意地說,“知道同人最忌諱什麼?”
所有人一愣,秦愛愛浮誇拍桌:“OOC啊!不懂嗎?而且這還是惡意扭曲原著的OOC!”
羅小北恍然大悟:“垃圾大光柱子毀我角色,是可忍孰不可忍,嬸嬸能忍了叔叔不忍!”
眾人:“啊?”
隻有路懷星在傅重明耳邊問:“OOC是什麼?”
傅重明深深看了他一眼,回答:“哪天我不再是你的小太陽,變成高冷海王星了,那我就OOC了,需要打死。”
路懷星迅速轉過臉:“滾。”
“交給我吧。”秦愛愛笑得猖狂,“我可是當今最火的偶像,我粉絲還是很有戰鬥力的,這賽季也快結束了,等休賽回真實世界,你看我噴不死這個亂搞OOC的破光柱子!”
眾人:“……”
在他們來之前,秦愛愛早都開始著手準備了,她在公共休息區連著開了好幾次免費演唱會,宣傳她的“光塔OOC”理論,在偶像效應的帶動下,不少選手開始拒絕稱呼主持人為女媧,改叫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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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時間依然很短。
自從那次傅重明打翻了水杯,他就刻意地沒有再提起過那個話題。
秦愛愛他們各自忙去了,路懷星就回去休息,直到人已經鋪床換睡衣了,傅重明才忽然意識到——
這是我的房間?
他在浴室衝了好半天冷水,衝到路懷星懷疑他暈在裡麵了,直接破門而入,一進門對上躺在浴缸裡搔首弄姿揚花瓣的開屏孔雀,路懷星當即黑了臉,直接把一桶沐浴液倒在他頭上,讓他洗了個痛快。
路懷星沒去檢查浴缸裡的水是不是熱的。
防衛官把自己泡在冷水裡,依然覺得自己在冒煙。儘管……他苦惱地抓抓頭發,根據當時的上下文語境,路懷星覺得他重要隻是因為他會炸炸雞?
可又不能追問,難道過去立正打報告:“長官,請您詳細闡述我的重要性。”
而且,英俊的防衛官眉頭緊鎖,折磨著自己的鼻梁——長官大概隻是嫌棄N級房間床太硬?
罷了罷了,防衛官一頭栽進水裡,開始回憶上大學時自己唯一掛掉的一門課——
論持久戰。
他在窒息前一秒衝出水麵,大口呼吸。
【軌道衛星】,他看著自己的技能。
——你是一顆小行星,你永遠無法離開你環繞的恒星,即使燒儘星核裡的能量,你也要到他身邊。
他想,我已經在了,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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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係統提示比賽開場的時間,傅重明從廚房端出一份盆裝的陽春麵,一盤炸雞翅,叫醒裹在被子裡卷壽司的路懷星,後者抱著枕頭,眼神迷茫地做到桌邊,被塞了三塊雞翅後才重新清醒。
“怎麼樣?”傅重明問他。
“可以再辣點。”路懷星回答,傅重明盯著他猛瞧了半分鐘,後者繳械投降,“好吧,確實有一點累。”
傅重明歎了口氣。
文諍遠提醒過,路懷星的外接機械脊椎和體內的芯片都需要額外能量,而他在和加百列戰鬥的時候又沒少使用它們,於是好不容易圓潤起來的臉頰又尖了下去。
傅重明低頭整理了一下係統背包,用炸雞塞滿了三個格子。
“這一場,你們不要和我組隊了。”路懷星忽然說。
傅重明頭也不抬:“不行。”
“……我剛擊傷一個光塔主持人,卻在勝利前一秒認輸。”路懷星耐心解釋,“光塔一定會將之視為蓄意挑釁,是違逆規則。”
“哦?那難道不是蓄意?”
兩人相視而笑。
“你擔心它會把你扔進高難場次?”傅重明抬手替路懷星拿起下一根雞翅,“長官,剛見麵那會,是誰拎著刀跟我說,需要考慮幸存的是狗屁組委會?”
路懷星沉默不語。
“這樣。”傅重明忽然說,“你要是真的擔心,那我們不帶他們啦,咱們二人世界?”
胸口紅色閃了閃,路懷星一根雞骨頭敲在他腦門上:“滾蛋,誰要跟你這三流貨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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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場前,他們說了這個安排,林霜一下子瞪大眼睛:“啊?傅長官要和路哥哥二人世界?”
路懷星額頭青筋跳了跳。
傅重明慈愛地揉了揉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