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推開一扇門, 進去了。
那頭大鳥也不飛了, 棲息在對麵那一層的窗戶邊上, 黑色的頭顱擺了擺,最後定格在林淵臉上。
林淵就這麼和大鳥對視著,一直到身後傳來深白的聲音:“阿淵,你在這裡站著乾什麼?”
一隻手拎一個大袋子, 深白買好藥回來了。
林淵沒有回答他, 而是問他:“對麵是什麼地方?”
此時,深白也看到對麵的黑色大鳥了。
雖然沒有看到那名OL, 不過一看到這隻鳥, 他就知道那名女子一定在附近,而阿淵之所以這麼問, 肯定是看到那個女人了。
深白想了想, 回答道:“那邊應該是重症住院部。”
“……”林淵沒有再發出聲音, 隻是繼續看著那邊, 深白也就安靜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和他一起看。
直到那名OL再次從裡麵出來。
她的手裡拿著一個花瓶,花瓶裡的花有些乾枯, 聯想到她進門時捧著的鮮花, 她現在應該是出去給花瓶換水。
林淵看到她看了他們一眼, 然後朝他們招了招手。
對視一眼,林淵和深白就向對麵的樓層走過去了。
這裡是醫院, 為了節約路上的時間,幾乎所有樓都是互通的, 這兩棟樓也不例外,深白帶著林淵從架空樓梯穿過去,很快就到了對麵那棟樓,他們進去的地點剛好是水房,過去的時候,那名女子正在水龍頭下清洗花瓶。
乾枯的花被她扔在了下方的垃圾桶內。
看到他們兩個過來,女子仍然不緊不慢做著手裡的活兒,直到重新給花瓶灌好水,將花瓶放到水台上,她這才轉過身子,朝林淵和深白伸出手來。
“我是何青青。”
“林淵。”
“深白。”
三個人的自我介紹一個比一個簡單。
簡短的自我介紹完畢,何青青再次將花瓶拿起來,然後重新向病房區走去。
林淵遲疑了一下,然後跟上了她。
何青青一直走到“707”號病房才停下來,進門的時候,林淵再次猶豫了一下,還是何青青回頭看他一眼,對他說“進來吧”,林淵這才踏進了病房。
這裡是單人病房,不是很豪華,然而非常溫馨,如果不是病人身上到處安插的導管,這裡看起來更像是普通的民居,唔……還是臥室。
何青青將之前買的鮮花放入花瓶內,然後擺在病床前,病床邊隻有一把椅子,何青青就又從壁櫃裡搬出一把折疊椅,打開,然後示意林淵和深白入座。
坐下去的時候,林淵終於看到了病床上病人的樣子:
病床上不止一個人!
一共兩個人躺在上麵,其中一個是有點年紀的中年女性,而另一個則是個年紀尚小的小男孩,兩個人都消瘦的厲害,口鼻處戴著呼吸器,兩人左右兩個手腕皆接著輸液管,被子下隱約可見一節稍粗的導管,應該是胃管……
這些管子全部是透過營養艙安插進去的,透明的營養艙好像一個水晶棺,將床上的人和外界隔離開了。
“這是我媽媽和弟弟。”何青青再次開口。
“她們這是……”林淵緩緩問道。
“車禍,肇事者逃逸,她們被送醫太遲,手術之後就一直昏迷,到現在為止……已經三年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何青青眼裡一瞬間有一絲悲痛,不過她很快用麵無表情掩蓋了自己的情緒:“醫生說她們的手術是成功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醒不過來,不過……”
又是短暫的表情扭曲。
何青青繼續道:“最近她們兩個人的生命體征都開始降低,醫生說,她們可能快撐不下去了。”
“老實說,三年來維持她們生命體征的就是這個棺材外加上麵的管子,一旦連這些都不起作用,估計——”
何青青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個人陷入了沉默。
當著兩個客人的麵,何青青又把房間打掃了一遍,林淵注意到,她的打掃真的非常仔細,在他看來,這個房間已經很乾淨了,而何青青硬是又掃出來一堆臟東西。
將房間收拾的乾淨又溫馨,留下含苞待放的鮮花,何青青帶著林淵深白離開了這間病房。
三個人搭乘電梯向院外走去,看到深白手上拎著的袋子的時候,何青青道:“這是黝金醫院自己配得感冒藥吧?聽說很好用,最近流感肆意,買點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