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 林淵以為這個世界非常太平。
平穩、晴天、一切安好……大概是在他過去的人生中最經常聽到的各種詞, 而這些詞光從字麵意義就可以給人“安全”的感覺吧?
直到他看到“那種東西”。
然後他自己也有了“那種東西”。
站在超市裡, 林淵一邊排隊等付款一邊看著旁邊的電視——
三小姐說過的那件事, 隔天就被媒體報道出來了, 唔,現在電視裡報道的就是。
其實昨天晚上就報道過了,不過現在正在進行的這次報道, 受害人數上升到了6名,昨天三小姐和他們說的時候明明才三名。
就在今天上午,又有三個女孩子遇害了。
報道上說這三名女孩子是今天早上發現被害的,三個人都是死在自己家中, 床上,應該是睡夢中死亡, 死亡時間又是幾乎同時, 這讓媒體開始懷疑這是團體作案。
總之,報道的最後, 記者提醒女性最近儘量不要獨自外出,發現可疑人物就報警, 而且儘量遮掩自己身上的紋身。
一邊付款, 林淵心裡想:有用嗎?最近三名受害者就是在家中遇害的,可見“不外出”並不是安全的,隻有早點把凶手抓捕歸案才是最終的解決方法。
不過媒體的提醒終究還是被大眾普遍認可了, 證據就是宗恒店裡驟增的業務量——當然不是紋身,而是洗紋身的業務量。
今天下午林淵沒課, 宗恒立刻打電話請他回店裡幫忙了。
重新進入地鐵的時候,林淵發現獨自走在外麵的單身女子果然少了好多,僅有的幾名女子還都穿的很嚴實,明明是夏天卻都穿著長袖的衣服,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經過某站的時候,林淵還看到了新鮮出爐的花臂女子——雪粒,她倒是獨自一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的,為了不讓衣服遮掩住手臂上的紋身,她還特意隻穿了吊帶背心。
林淵:……同樣是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一個下午,林淵和宗恒一個紋身的活兒也沒有接到,倒是洗紋身的活兒接到手軟。
好容易把關店標識掛出去,結果門還沒關上,一隻手就從外麵直接推進來了。
“看在朋友的份兒上,給我們加會兒班如何?”推門進來的女人是何青青。
啊……我們周圍還是有年輕女孩子的,仔細想何青青不就是嗎?看到何青青的第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林淵腦中出現的卻是這句話。
不過何青青沒有紋身,她應該不在被害人名單內,林淵又想。
隻是,他剛這麼想,何青青就一把把袖子摞了起來,露出了滿是誇張花紋的胳膊。
“?”林淵立刻皺起了眉。
“怎麼回事?你之前不是沒有紋身嗎?”宗恒走過來,一把抓起了她的胳膊。
“是沒有啦~可是,我前幾天不是出去參加了個音樂節嗎?我們公司舉辦的,當時為了增加氣氛,我們公司專門聘請了彩繪師給客人紋身,我本來不想弄的,結果公司非要我弄,結果就在胳膊上讓人給我畫了點。”
何青青說著,臉上難得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然後這不就洗不掉了嗎?怎麼洗都洗不掉,我倒不是怕那個什麼殺人犯,主要是我媽,一看到我身上有紋身,她就老推著我到浴室洗澡。”
最後這段話她說的很小聲,就林淵和宗恒聽得見,林淵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後麵還有好幾個女孩子,看年紀都和何青青差不多大,此時都帶著點好奇看著他們以及他們身後的紋身店。
應該是何青青的同事——林淵判定。
“你們不知道,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我忽然感覺胳膊涼颼颼的,幾乎嚇尿了!結果睜眼一看,我媽正坐在我床頭,拿了塊濕毛巾給我擦胳膊呢~”這句話說得就更小聲了。
“這是彩繪,不是紋身。”端著何青青的胳膊掃了兩眼,宗恒立刻判定出了這花紋的種類,遂一板一眼的糾正她道。
“哎呀~我是搞不懂什麼是紋身什麼是彩繪啦~第一我媽不懂,第二,外麵的殺人犯也不懂,總之,能不能想點辦法把這個去掉?”說完,何青青一臉期待的看向宗恒。
宗恒:……
“跟我來。”
沒拒絕就代表可以,完全摸清楚宗恒行為語言的何青青向後勾了勾手指,一群小姑娘便都跟著她進了店。
一共五個女孩子,都是何青青的同事,也都是在那場音樂會上在身上弄了彩繪,結果弄不掉了。聽何青青說認識紋身師,一群小姑娘便都跟過來了。
“何姐,這是你男朋友嗎?哪個是你男朋友啊?天啊!紋身師?好酷的職業!”之前明明還因為身上的紋身擔心被殺人犯盯上的問題,一旦等她們坐到店裡的椅子上,女孩子們很快又對周圍的一切興趣盎然起來。
“不是,哪個也不是,那個是紋身師沒錯,另一個可是未來的警察。”顯然被妹子們包圍習慣了,何青青有條不紊的應付著她們的問題,還抽空閉目養神起來。
“哇!警察!也很酷啊!”
林淵:……
他覺得他快聽不懂“酷”這個詞的含義了。
基本上,比起紋身,妹子們看起來對林淵和宗恒的“本人”更感興趣,隻有一個妹子問了個和紋身還算有點關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