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3……不, 深白在做什麼?”由於之前的監控任務, 雪粒還是一時改不過來對深白的稱呼。皺起眉, 她從角落裡看向前方道路中央的深白和陌生男子。
整個晚上他們一直潛伏在深白的周圍, 周圍一些攤子的店主以及相當一部分客人都是警察假扮的, 他們本來還安排了不少人充當深白的“顧客”來著,哪知深白的生意居然如此之好,以至於他們安排的假客人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大概深白他爸找的那個大師真的是高人吧!”對於這種現象, 阿三是這樣評價的。
雪粒:……
總之,警察已經悄悄的將這個地方包圍了,事實上就連這條路的另一端都有警察,隻要明遠一聲令下, 他們就一擁而上,這條街上任何一名嫌疑犯都難以逃脫。
由於知曉對方異能者的身份, 這次他們派出負責抓捕的警察都是異能小組的成員。
“他們在說話。”雪粒身邊, 一名矮胖男子眯著眼睛看:“深白說了好啊……然後就看不到他在說什麼了。”
矮胖男子——嗒嗒的主人,他會一點唇語。
“至於對麵那個人, 他戴著帽子,我根本看不到他在說什麼。”
“要放迷藥嗎?我從老謝那裡拿了迷藥, 抹在我的蝴蝶翅膀上了。”阿三低聲問旁邊的明遠。
雪粒也同時看過去,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臂,一團濃鬱的黑霧爬上她的手臂, 隨時可以凝聚出一杆槍了。
“先不要,我和深白約好了, 他發出信號我們再過去,還不能完全確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凶手,萬一真正的凶手在旁邊圍觀,我們就打草驚蛇了。”
“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明遠輕聲道。
最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徹底激怒了凶手,而且這股怒意完全針對深白,他是如此生氣,以至於連殺人計劃都暫時擱淺了,會主動露頭找上門來,也僅僅有這一次機會而已,這名凶手是新人,他的情緒、思維目前還不算嚴密,一旦他這次逃過去,他一定會吃一塹長一智,在下次犯罪的時候,警方就完全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了。
很少有人天生就是優秀的犯罪者,大部分優秀的犯罪者都是從普通的犯罪者一點點積累經驗,然後變得“優秀”的。
這個時候,深白的戲份就非常重要了。
作為誘餌,同時也是目前唯一一名可以正麵接觸嫌疑犯人的人,能否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真凶的任務就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明遠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冒進了。
深白目前的身份畢竟隻是一名普通市民而已,雖然他還有個身份是警察學校的學生,可是——
是不是太冒險了?他對自己道。
然而這個念頭隻在他腦中一閃而過而已,他的眼中,深白忽然朝對方走過去了。
他看到深白主動將袖子向上挽起,露出白淨的胳膊,幾乎是同時,對方也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顏料盒,打開,拿出了一支筆。
等等——對方是通過彩繪殺人的啊!再搞明白對方的彩繪是怎麼回事之前,絕對不可以讓對方將彩繪留在自己身上啊!
明遠想這樣製止深白的,然而話到口邊,他伸出手指摸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能說,說出來就打草驚蛇了。
並且深白並沒有發出信號,在他看來,一,是深白主動接近的對方;二,也是深白自己主動將胳膊露出來的。
如果說這是深白選擇的、試探對方的方法的話——
一滴冷汗從明遠的額頭上悄悄冒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路中央的兩人到底交談了什麼,隻是,那個黑衣男人確實開始在深白的胳膊上作畫了,他一開始情緒還算平穩,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微微的抖動,拿著筆的手也開始不穩,黑霧!從無到有忽然出現在他的周圍,路燈下的兩人迅速將兩人淹沒了!
***
以上,是潛伏在道路兩旁的人眼中的情景。
如果將視角拉進一點,拉到警察們看不到的、深白與黑衣男子之間的話,再把時間向前拉回數秒,他們之間的情形就是這樣的:
“不管你自認為自己畫得有多好,如今出名的人可是我哦~”路燈下,深白看著對麵的男人,邪邪地笑了。
這句話一出,對方的下巴猛地向上揚了一下,然而很快又隱忍的縮了回去。
不過,就這一瞬間,深白已經看到了對方繃得緊緊地嘴角。
就是這個人——至此,他已經完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按理來說,他現在已經可以放出信號,通知周圍的警察過來抓捕對方了。然而——
深白卻什麼也沒有做。
他向對方走了過去,拉起袖子,他笑著對對方道:“你不是問我要不要彩繪?”
“來啊~”
“算我施舍你一次機會,讓你那無法被社會大眾記住的所謂藝術,出現在我的身上。”極度傲慢的語氣,說這話的時候,深白的表情也是極度傲慢的。
他在激怒對方。
對方沉默的從口袋裡掏出工具,筆尖蘸著顏料,冰涼地舔在深白的胳膊上的刹那,對方終於開始說話了:
“你這個小偷,騙子。”
“你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你偷竊了我的一切。”
“那又怎麼樣?你之前那幾起案子可是一點水花兒也沒有激起來呢~”深白笑的欠扁極了。
他的表情也是與語氣一般無二的欠扁,然而,他的眼睛卻是亮極了。
視線一直固定在對方的筆尖上,他挑著眉毛,認真的感受著顏料落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對方落筆的瞬間,暗物質經由皮膚滲透下去,進入血管,變成了一小顆一小顆的暗物質團,這些暗物質團懸浮在血管中,就像一顆又一顆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