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來的美人魚被深白放到自家高層公寓的遊泳池裡了←反正深白平時也不愛運動, 遊泳池基本上都是空閒的;
拍下來的那副畫則被他掛在了客廳中, 沒有蓋蓋布, 就那麼正大光明的掛著。
林淵著急火燎複習功課的時候, 他還把那張畫的完整畫麵小心翼翼用毛刷子清理出來了, 然後,在畫的左下角看到了另一個簽名←這應該是裡麵這幅畫的創作者。
“是一個叫托馬的人,沒有聽說過這個畫家, 可能隻是業餘愛好者,又或者是不出名的畫家吧。”深白這樣對林淵說。
“我有一個猜想:外麵這幅畫是為了掩蓋裡麵這幅畫的存在而創作的。”一邊凝視著剛剛掛好的畫,深白一邊繼續分析著。
“這幅畫一開始的惡意一定更強。”
“就像一個黑洞,散發著無邊無際的‘惡’, 那個時候,彆說看到它的普通人了, 恐怕就連和它待在一個房間裡, 甚至一片土地上,大概……都會被吞噬吧?”
深白歪了歪頭:
“直到某一天, 那個名叫瑾的人注意到了這幅畫,然後用顏料在原本的畫麵上又覆蓋了一層新畫上去。”
“那副畫的絕大部分惡意於是便被封印了。”
“嗯~封印這個詞, 用在這裡挺合適呢~”深白摸了摸下巴, 走了一下神,然後很快繼續原本的話題:
“搞不好當時是完全封印也說不定,隻不過時間久了, 原本的顏料有部分脫落的緣故,原本的封印不太牢固了。”
“發現了這樣的畫直接將畫覆蓋上, 某種程度上那個名叫瑾的人——”
“那是個好人。”
深白總結道。
林淵卻皺了皺眉頭:“也不一定吧?如果能把惡意封印的話,那他應該也可以直接將畫毀掉吧?”
“隻是封印,並不毀掉這幅畫,那個人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深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畫。
如今在他麵前的是那副去掉“封印”的原畫。
那股惡意在上麵還有留存,隻不過完全無法對現在的深白產生任何影響了。
他的思路已經順著林淵剛剛那句話往下走了。
他現在麵前是那副原畫,他是站在畫前感受到這幅畫中惡意的人。
三百多年前,那個名叫瑾的人大概也曾和他一樣站在這裡欣賞過這幅畫。
多年以前,多年之後,同一幅畫,不同的兩個人,
隔著空間與時間,他們的身影和思緒慢慢重合了……
阿淵說得對,大概是隻有“真正的好人”才能明白“真正的好人”會怎麼做吧?如果是阿淵那樣真正正直的好人,有能力封印這幅畫的時候,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毀掉這幅畫,畢竟隻有這樣,這幅畫才不會波及到更多人。
而他卻覺得封印起來就已經算好人了。
如果是他呢?
深白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大概會覺得“有趣”吧?
這樣一幅畫本身就很“有趣”,然後用自己的畫將這幅畫變個模樣放出去,這件事同樣很有趣……
這一瞬間,深白覺得自己似乎和多年前那個名叫“瑾”的人思緒重疊了。
微微晃了晃頭,深白將那個人的影子從腦子裡甩出去。
“總之,原本畫畫的人很厲害,那個名叫瑾的人更厲害。”
深白誠心誠意的說。
“不管當年那個瑾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留下的這幅畫,對我們來說……倒是一本教科書呢~”
林淵:?
“阿淵,你先去複習後天要考試的科目吧,我自己先研究一下,研究出點成果再告訴你。”深白說著,將林淵推到了學習室內(←兩個人一起上補習班後,深白特意在自己房子裡給收拾出來的房間),然後自己則去了隔壁的機械室。
阿淵就是阿淵,不管之前在做什麼事情,一旦到了做下一件事的時間,他便可以立刻進入狀態,坐在機械室的房間內,深白隻需要按下一個按鈕,他麵前的牆立刻可以變成透明的,進而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的全貌。
嗯哼~收拾房間的時候,他做得事情其實比“收拾屋子”、“買點家具”……之類稍微多一點點,這個多出來的“一點點”呢~其實就是敲了一堵牆,然後用新材料重新安裝了一堵牆啦!
沒錯,就是他現在前麵這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