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以為他們目前最可以依仗的大概就是深白發布的那條通緝令了。
一旦警方抓到那兩個人, 一旦他們發現上麵的屍體, 至少能順藤摸瓜發現點什麼。
然而——
“今天早上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深白是這樣對林淵說。
兩個人如今都沒有蒙上繃帶, 林淵眼下的烏青很輕易便被深白注意到了。
點點頭, 林淵並沒有反對。
兩個人將衣服換了回來,然而由於深白眼睛上的繃帶蒙得太快,他又沒有看到林淵穿白大褂的樣子, 心中扼腕的同時,深白將手塞進林淵的手裡,任由他帶著“看不到”的自己返回病房。
牽著手,兩個人並肩走著。
離開林淵辦公室所在的大樓的時候, 外麵的天色微熹,空氣裡薄薄一層水霧, 眼瞅著天就要亮了。不過, 這也往往是人們睡覺最熟的時候,即使是因為病痛而痛苦的病人, 這時候也往往剛剛能睡下、難得睡踏實一會兒。
所以,外麵很安靜。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 林淵卻感覺周圍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他總覺得哪裡讓人感覺怪怪的。
“阿淵,怎麼了?”身側,深白低聲問他。
林淵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握緊了手, 被他握住手的深白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我也不知道,可是, 感覺有哪裡不對。”林淵用比他更低的聲音快速答道。
沒有再交談,兩個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拐過前麵的轉彎就是深白的病房了,林淵拉著深白向左邊拐去——
他忽然停住了。
將明未明的天色中,就在病房大樓入口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後車廂的門向上敞開……這一幕似曾相識……
等等——
何止是似曾相識?注意到車牌號,林淵發現這輛車和早些時候他看到的那輛運屍體的車子根本就是一輛!
“怎麼回事?”深白再次低聲問他。
“那輛車子……又回來了。”
林淵就說了這一句話,深白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了。
“過去看看。”林淵說著,再次拉起深白向前走去,也不躲了,林淵拉著深白直接向駕駛席的方向走過去。
然而那裡沒有人。
單手拉開車門,林淵的眉頭皺了起來。
血腥味幾乎是在林淵打開車門的瞬間鑽入了他的鼻中,打開車門,首當其衝映入林淵眼簾的就是兩道血痕,整齊的出現在車內前部,就是平時人們習慣放置車內香水之類的那個地方,一道在方向盤上,而另一道則在副駕駛席同樣的位置。
除此之外,方向盤上的血仔細看有兩塊抹痕,看大小和位置,應該是有人之後使用方向盤的時候將原本留在那裡的血跡弄花了。
他的視線隨即向下——
下麵的血跡就更多了,副駕駛席的座位上幾乎全是血,腳下更是有一灘已經開始凝固的血,倒是駕駛席這邊幾乎沒什麼血。
有人在殺掉司機後自己坐在了駕駛席上,然後把車子開到了這裡——林淵腦中忽然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麵。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血跡……對方應該是一刀斷頭。
不,比那更快,應該是一刀斷了兩個人的頭。
迅速解決完坐在前排的兩人後,凶手立刻將原本坐在駕駛席的男人的屍體扔到旁邊,任由兩具屍體不斷噴血,他自己接著開車,中間一點停頓也沒有,他甚至還重新係上了安全帶——林淵注意到,安全帶暗扣位置的血跡也有抹花的痕跡。
抿了抿嘴唇,林淵看到副駕駛席的腳墊上、就在那攤血中間有一枚手機。
想也不想,他迅速將手機撿起來,然後塞入了深白的病號服口袋內。
“這是什麼?”深白問。
“手機,幫我保管。”
“哦,阿淵,這裡麵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難聞……對了,阿淵,這樣還是太不方便了,能不能鬆開我的手,我想把繃帶解開先……”
深白的話隻說到了一半,下一秒,林淵就關上車門,拉著深白走到後車廂,注意到那裡空空如也的時候,林淵眼尖的注意到了地上的血痕。
由於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了,所以那血痕並沒有延長出去很遠,隻是這一點就足夠指名方向了,那兩道血痕的延伸方向正是後車廂正對的病房樓入口!
當林淵拉著深白跑到大門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林淵總覺得自己聽到了病床腳的軲轆聲!
“有人在推病床?還在吹口哨?”就在林淵質疑自己聽到的聲音是不是幻覺的時候,他的旁邊,深白的話驗證了他剛剛聽到的聲音。
“我們上樓!”來不及解釋了,林淵迅速拉著深白向前方的電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