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個不應該思考的問題。
於希攥緊了手指, 看著麵前的鄺野。
他跟鄺野沒見過幾次,他能看出來鄺野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生了念頭。
但是, 但是他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唔——”
唇被毫無征兆的堵上, 於希驟然瞪大了雙眼。
“小希。”
鄺野微微退開一點距離, 他眸底一片暗意,嗓音也微啞:“選我。”
“選我好不好?”
原就搖搖欲墜的理智, 被頃刻摧毀。
於希閉上眼, 二十二年來, 頭一次放縱自己瘋狂了這麼一回。
“好。”
他那個字剛落下, 鄺野整個人就傾了上來。
宴會的衛生間裡,被打暈的王叢,是到半夜才被人發現的。
他捂著生疼的後腦勺, 看著早就空了的單間, 臉上滿是憤怒。
“來人!”
他怒氣衝衝的走出了衛生間:“人呢?!去給我查監控,看看是誰打了我。”
以及, 是誰把於希給帶走了。
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隻要跟於希睡上了, 事後再拍點照片出來,於希那麼要麵子的人,就不敢跟他翻臉。
現在倒好, 於希失蹤了, 那等到他回來, 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裡, 王叢心裡頭的火氣更盛。
被他叫來的人急匆匆的去給他看監控,但詭異的是,今晚的監控像抽了瘋一樣, 卡的壓根不能看。
監控缺失。
王叢此刻還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麻煩,不是於希,而是夜裡從他這裡消失的那個大客人。
這個夜晚,有人慪火到砸了一房間的東西也睡不著。
而也有人,是舍不得浪費多一分一秒去睡覺。
“鄺野,夠了。”
“沒夠。”
“小希,看著我……”
房間裡的掛鐘,滴滴答答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天色終於大亮。
於希的側臉險在柔軟的枕頭裡,正睡的香沉。
鄺野醒來的時候,看著身旁的人。
他喉結滾動了下,下一秒,將人拉入了懷裡,低頭親了親。
於希剛睡下不久,他是真困的厲害了,所以被鄺野拉進懷裡,都沒什麼反應。
“老子這麼多年,頭一次……”
頭一次,這麼舒坦。
這些年來,鄺野從沒享受過什麼安逸的時光。
他出身賤,生來就是在境外最大的毒.窟。
在那種地方長大的孩子,都沒半點良善。
他們的生存資源很少,尤其是像他這種沒爹媽管的。
要活下去,就得夠狠。
鄺野打小就是他們那兒最心狠的狼崽子。
他這頭狼崽子,如果不出意外,長大後一定會走上所有孩子都走的那條不歸路。
萬幸,他遇見了一個人。
那人比他長了十來歲,他張嘴就叫對方叔,結果被抽了一巴掌後,教育道:“沒眼色,以後叫我哥。”
他不想要什麼哥,他這個人,可不愛認什麼親。
但這人非得叫他哥。
整整四年裡,便宜老哥真像是他親哥一樣,叫著他認字,教著他讀書,教他去認外麵的世界。
他被人帶著碰毒的那天,便宜老哥知道後,當夜把他吊在家裡,狠狠抽了半個小時。
“我教你這麼多,可不是再培養個毒.販出來的?”
“忘了我怎麼告訴你的了?走出這裡,外頭那個世界才他媽是真實的。”
他拎著鞭子,眼神陰冷,每抽下一鞭子,就冷冷的斥他一句。
那時候還小的鄺野,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打死。
在剛開始挨那那幾鞭子時,小鄺野還不服氣的頂撞:“你讓我走正道,可你不也是個毒我.販子!”
便宜老哥聞言,手抖了下。
緊接著,更狠厲的鞭子抽了過來:“我是不走正道!我走正道也晚了!”
“你還小,你還乾淨!”
他可能是被氣狠了,眼睛都紅的嚇人。
在最後。
小鄺野被打到渾身沒什麼好肉時,便宜老哥這才把他放了下來。
而小鄺野,啞著聲音,終於給老哥認了錯。
他搖搖晃晃的跪在地上,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對著老哥發誓:“我,我以後一定走正道。”
老哥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他彎腰,將他抱回了房間上藥。
“小野。”
“你跟這裡的孩子不一樣,你的命運,也不該向他們一樣。”
想到老哥,鄺野心頭泛起一股子憋悶。
如果,如果老哥還在,他就能把小希給老哥看看了。
正想著,懷裡的人忽然動了動。
鄺野見狀,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於希才睡一會兒,他不想把人驚醒。
好在於希在懷裡閉眼哼唧了下後,就又把臉埋在他胸口,睡了過去。
“乖,好好睡。”
鄺野動作很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真是太喜歡了。
懷裡的這個人,他覺著就是完全照著他的喜好長的,一分一豪都不帶差的。
所以,第一次見到,他就動了心。
床頭的手機在亮著。
鄺野原本想裝瞎,但想想他還沒徹底辦完的事。
“艸。”
鄺野按了按太陽穴,認命的拿起手機,看了眼消息。
看完消息,這覺是沒法再睡了。
鄺野臉色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於希。
於希還沒醒。
他本來是想等著他睡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