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瀞塵身體不好,和家庭醫生見麵的次數應該比較頻繁,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至少有十多年沒見了,大少爺性格比較孤僻,也不愛說話。我記得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他決定出國留學前。”
“他找我開了一個常見藥物單,讓我準備一些出去之後可能用得上的藥。”
“後麵就聽說他去了F國,再沒見過。”
“那個時候有什麼異常嗎?”時音音追問。
“大少爺一直那個樣子,從他身上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我覺得大少爺應該不是一個主動出國留學的人。”
時音音點頭,好奇道:“他的身體具體有什麼問題呀?”
“比正常人虛弱不少,容易過敏,換季的時候總是感冒,常年低燒。”家庭醫生歎了口氣。
“我剛來時家工作的時候,大少爺六歲,生了一場重病,可能是那個時候留下了病根,也有可能是早產的原因。”
“他的抵抗力和免疫力都比普通孩子差很多……”
“具體為什麼生病我不清楚,感覺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他把小時候的事都忘光了,吃飯穿衣服都是重新學的。”
家庭醫生說到這裡,最後一瓶葡萄糖也輸完了。他動作利索地拔針,再用棉簽按住,細致溫柔。
“大小姐,要不要去外麵走走?”他問。
“好,稍等一會。”時音音點頭。
等醫生離開,帶上房間的門,時音音從床上挪到輪椅上,在櫃子裡找了一身乾淨衣服換好,再去洗漱。
洗手台、衣櫃全都是按照正常人的生活習慣布置的,時音音用著很不方便,眼下隻能將就。
等她收拾好,已經是半小時後。
醫生耐心地等在二樓小客廳,推著輪椅進電梯,帶時音音去彆墅外麵散步。
“不知道管家安排人過來檢修沒有,昨天晚上電梯突然停止運行了,卡在半空中。”時音音突然開口,有些憂愁。
“……”醫生沉默,欲言又止,最後給管家打了個電話,提了提這件事。
時家大小姐如果因為電梯故障出了意外,總是要人擔責的。雖然牽扯不到醫生,但他家裡有個女兒,備受寵愛,兩張對比之下,總令人心生憐憫。
他開口:“檢修的人很快就到,還有新的傭人。”
“謝謝叔叔。”時音音一笑,露出淺淺兩個酒窩。
“這是我應該做的。”醫生推著輪椅,在彆墅自帶的花園轉圈。這裡的植物都長得很好,鬱鬱蔥蔥,有中彆樣的生氣。
尤其是玫瑰園,已經入秋,玫瑰仍然開得鮮豔,遠遠看去,十分灼目。
“打理花園的人倒是儘心,大小姐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來花園散步,可以剪一些花,回去插在房間的花瓶裡。”
“我也這樣想。”時音音回憶了一下,老宅並沒有傭人打理花草,這些花草是誰照顧的,不言而喻。
喜歡花草,是個好品質。
希望時瀞塵是個好相處的人(?)。
大約過了半小時,檢修電梯的人來了,圍著電梯一陣敲敲打打,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稍微有些老化,但不影響使用,定期檢查就好。
管家也來了一趟,送來一個傭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臉上帶笑,眼珠不時轉動,心思不少。
“她姓王,在醫院當過護工,以後就由王媽照顧大小姐。”
“王阿姨。”時音音打了個招呼。
“大小姐好。”王媽一笑。
“每天都要給大小姐按摩小腿,一天都不能落下……”醫生叮囑半天。
“明天上午我還會過來一躺,睡前記得提醒大小姐吃藥。”醫生離開前頗不放心。
“放心,我會照顧好大小姐的。”王媽直拍胸脯。
很快眾人離開,整個彆墅隻剩時音音、王媽。
“大小姐,我住哪裡?”她問。
“一樓有房間。”時音音推著輪椅,帶王媽去傭人房,都是帶單獨衛生間的套間,采光通風都不錯。
“大小姐住在哪裡?我住旁邊吧,這也方便照顧你。”王媽笑道。
“二樓沒有多餘的房間。”時音音直接拒絕。
“那我就住一樓好了,我先把房間收拾一下。”王媽進屋。
時音音獨自上了二樓,在時瀞塵房間門口,猶豫要不要打開。
二樓有兩個大套間,一個屬於時瀞塵,好幾年前就開始空置。還有一個時音音在住,最近才搬來。
時音音敲了敲門,裡麵沒有任何回應。
“大哥,你在不在?”
仍然寂靜。
“我進來了。”時音音抓著把手,沒能把門打開,好像被鎖住了。
時音音找出一大串鑰匙,一把一把試,終於試到時瀞塵的房門鑰匙,一轉動,鑰匙就斷在鎖裡。
“……”時音音沉默,不得不從房間找出一個黑色小發夾,掰成直的,伸進鎖眼,先把斷掉的鑰匙挑出來,再開鎖。
一直注視她的時瀞塵本想阻一阻,不願讓她進房間,但看她連撬鎖的功夫都使出來了,不免有些好奇。
她進他的房間,要做什麼?
為什麼她會撬鎖,在哪裡學的?
還有昨天剪出來的那個紙人,也有趣得很。
時音音轉動發夾,門吱呀一聲,開了。
裡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有中隱秘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