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吧。”時瀞塵敲了一下她的頭。
“???”時音音捂著腦袋,仰頭望著他,有點懵。
“也不是不可以。”時瀞塵揉揉她的頭發,語氣驟然從溫和變得冷漠起來:“現在,先解決安全局的人,他們快到門口了。”
“我去看看。”時音音想到彆墅裡那麼多保鏢,以及沉睡好些天的王媽,想把他們打包一次性送走。
“哥哥,你先藏起來好不好?”時音音露出祈求的眼神,雙手合十,拜托拜托。
她不知道這些年時瀞塵究竟抓了多少小玩具,也不知道地下室裡,祭壇之外,被黑霧籠罩的地方究竟藏了什麼,但本能覺得那不是安全局想看到的東西。
“麻煩。”時瀞塵有些想笑,總覺得她像招財貓,又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力道極輕。
對安全局,他也有一點忌憚。不是擔心那裡的人有多強,主要擔心他們意識到威脅後,會使用熱武器。一炮下去,老宅說不定沒了。
“去吧。”時瀞塵推動輪椅,時音音從小樓到彆墅,門口的光終於照進來。
時瀞塵還在這裡,隻不過在小樓所在的那重空間中,無法被外人覺察。他一直在這裡,靜默無言,但令人分外安心。
當然,大概隻有時音音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安心,那些還在源源不斷喂養傀線的人肯定不會這麼想。
時音音推著輪椅,等在大門口。
安全局的人已經根據玉佩破碎的地方精準定位,控製了現場,正在計劃進入老宅。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顯得很是專業,帶著儀器,在外麵分析測量,看起來十分慎重。
“能量強度很高,至少也是c級鬼怪。”
“目前危害性不大,沒有向外擴張。”
“檔案中沒有相關記載,應該是新生的鬼物,編號1067號護身符被時昌盛買走,這棟彆墅也在他名下。”
“暫時不確定危險性,c級以下的鬼怪護身符都可以擋住,至少撐個半小時是沒問題的。”
“隊長他們都出任務沒有回來,還是穩妥一些……”
時音音一邊等待,一邊在心裡編借口。
她的紙人能力可以透露出去,時昌盛、古大師,在鬼怪入侵的時候不幸遇害,安全局的工作人員應該能理解吧?
至於鬼怪,當然被她用紙人消滅了。
安全局的工作人員還在測量,沒有確認具體的行動方案,忽然一靜。
一輛低調的黑色suv停在彆墅不遠處,整體都改裝過,車身流暢,莫名給人一種危險攝人的感覺。
車門打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下來,袖口、脖頸纏著白色繃帶,略一抬眸,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
他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一雙丹鳳眼,天然有種上位者氣場,眼神冰冷淩厲,看人時總有些審視意味,帶著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江局,您怎麼來了?”
安全局的眾多工作人員都怔住,最近江局才解決了一個A級鬼物,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本該在醫院修養,為什麼會來這裡?
“c級鬼物交給我們就好,江局您好好休息。”
“我外甥女在裡麵。”江以安徑自往裡走去,麵色雖然冷峻,看不出多少情緒,實際上有些心焦。
即使沒有和她接觸過,江以安也覺得那是個可愛的孩子。安靜靦腆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每個孩子性格都不同,音音也是個好孩子。
之前他在安全局沒有話事權,而且朝不保夕,出任務的同事傷亡率很高,比起跟著他這個舅舅擔驚受怕,外甥女在時家也許不那麼受寵,生活至少平靜優渥。
沒想到收到關於她出車禍的消息,江以安立刻調職過來。
這個世界鬼怪層出不窮,動輒引發巨大的傷亡,不得延誤分毫,他空閒不多,隻能讓人查探時音音車禍的真相,自己出去做任務。
眼看著即將見麵,他又因為受傷不得不住院,怕傷口太猙獰嚇著她,傷勢暫緩了見麵的時間,沒想到她會突然出意外。
這是他最後的親人。
江以安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想到父母臨死前的叮囑,想到沒能見到病逝的妹妹最後一麵,一向克製得很好的心緒起伏不定,眼中竟生出幾分暴戾。
如果音音出了什麼事,時昌盛也彆想活。還有時家那幾個,全都一起陪葬!
然而當他真正走進時家的大門時,隻看到一個病弱的小姑娘,似乎有些詫異走進來的是他,眼睛都睜圓了一些。
她確實過得不好,毫無血色,獨自推著輪椅,周圍連個看顧的人都沒有,讓江以安滿腔怒火。
“音音?”江以安聲音放輕,收斂怒氣,怕嚇著她。
“我是舅舅。”他伸手,又停住,竟有些小心翼翼。
“我來晚了。”他俯身,怕眼前一切都是鬼魅的幻影,又不忍觸碰。
“舅舅。”時音音仰頭,衝他笑了一下。
江以安看出幾分妹妹的影子,心中難免傷懷。
“能不能先把門關上,我有些事要和你說。”時音音想告訴他江以柔的死因,還有時昌盛的事,不想讓一群人圍觀。
“嗯。”江以安並未顧忌什麼,抬手一揮,遠遠將門關上。
“江局,需要什麼幫助嗎?”外麵的人關切問道。
“暫時不需要,我能處理好。”江以安的能力比較特殊,戰鬥力很強,下屬都對他抱有極強的信心。
多年的戰鬥本能,讓他在任何環境中都持有極強的戒備之心,此時願意關門聽時音音說話,除了一些愧疚愛護,還有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他注視著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心中思索要如何讓她恢複,卻聽見她以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說出多年前被掩蓋的真相:
“時昌盛學會了一種竊取氣運的邪術,隻要結為夫妻,氣運就有了密不可分的聯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利用這種聯係將先後兩任妻子的氣運都轉嫁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