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站定了,孫氏便道:“姑娘有什麼事兒,不妨直說?”
謝歡把自己這次來的目的,與孫氏說了,隨後問道:“今日……大家前來憑吊的人,就是郡守的侄子,叢易名嗎?”
“是他。”孫氏聞言,心裡便緊張起來,頓了一頓,又道:“我們郡守姓叢,膝下有兩個女兒,沒有子嗣,這位說是郡守的侄子,實際上是過繼的兒子,所以這靈堂才在郡守府布置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需要多多社交的劉主簿,今日才一早告假來郡守府上祭奠。
謝歡沒料到這裡麵,還有這樣的故事,沉吟了片刻,道:“那夫人知道,他死了多久嗎?”
“聽說是前天夜裡死的。”孫氏語罷,左右看了看,小聲地與謝歡咬起耳朵,“不過我還聽說,這位死的不尋常,聽聞日前被燙傷過,本是小傷,不知為何,卻越治越重,昨天夜裡忽然高燒不止,沒等大夫來,人就沒了。”
“竟是這樣?”謝歡詫異地一挑眉。
孫氏點點頭,“因為這件事,這位的親生父母,覺得是大夫的錯,沒有儘力救治,原本還要最開始給這位治傷的大夫償命,幸而郡守是個好心的,並沒有遷怒,放過了那位大夫。我本來就尋思著,一點點小燙傷,怎麼就要了命,如今聽過姑娘的話,才算明白,這裡頭定然有邪祟作亂,要不然好端端一個男子,會因為一點燙傷而死的這般蹊蹺?不過姑娘你說,這……這郡守府裡會不會也不乾淨?”
“不會。”謝歡直接搖頭。
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郡守府裡雖然掛著白幡,看著有些陰森,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陰邪之氣。
對!
謝歡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不僅沒有陰邪之氣,也沒有亡魂之氣!
若前天夜裡,叢易名才死,現如今他還沒有出殯,魂魄應當還殘留在郡守府才是。
就算陰差很閒,等他死過,立即來勾魂,也不至於一點亡魂之氣都沒有留下。
那叢易名的亡魂呢?
謝歡看了看郡守府內四周,確實沒發現。
可以肯定,叢易名的亡魂,已經不在這裡了。
這委實有點奇怪了。
她立即抓住孫氏的手,急道:“不知夫人能不能找到劉主簿,托他將郡守帶來一下,我有事要問。”
“自然是可以的,姑娘且等著,我這就去尋我家官人。”
孫氏一口答應下來,便提著裙擺往外頭走去。
而這時,杜文軒等人正好過來尋謝歡。
瞧見謝歡在涼亭裡,就問她有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待聽到謝歡正托人將郡守帶來,他們一行人便都坐在涼亭裡,等著郡守和劉主簿過來。
大約等了一刻鐘的時間,寂靜的小道一頭,出現兩個人的身影。
一個是劉主簿,另外一個略有些大肚腩,年四十左右,緊抿著唇,神情悲苦焦灼,一張臉上透著憔悴之色,但三庭五眼長得極好,官運和財帛運勢都不錯,不過人中平滑較短,顯然是無子之命。
謝歡猜,這人大概就是郡守了。
“郡守大人這邊請。”那頭,劉主簿已經看見了謝歡,立即引著郡守往涼亭來。
到了之後,劉主簿先客客氣氣地對謝歡拱了拱手,語氣中帶著熟稔:“姑娘安好,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姑娘,這位就是我們郡城的郡守大人。”
“郡守大人萬福。”聞言,謝歡等人便規矩地朝叢郡守行禮。
叢郡守向來是個快人快語的,不喜歡玩虛的,微微頷首,示意他們起來之後,目光便直接落在唯一的姑娘,謝歡身上。
“就是你,一定要見本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