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居園位於攝政王府最偏僻的西牆院,住在那裡的原本是個舞姬,後因冒犯柳芫而被聞人阡處死後一直到荒廢到現在。
此時園內臥室中,霍瑩禾躺在床上口中痛苦的□□著,本就因下獄而快速削瘦的身體現在更被病痛折磨的皮包骨頭,奄奄一息。
霍淵用沾水的帕子不斷替霍瑩禾擦拭著,同樣蠟黃凹陷的臉除了對小妹的擔憂,還有對聞人阡的敵意和仇恨。
白岐踏入園內走進唯一燃著燭光的屋子,環堵蕭然的臥室讓他不禁蹙眉,臟亂臭黑,這是此刻他唯一的感受。
“你來乾什麼!?”看見白岐出現,霍淵像隻受驚的野獸崽子一樣竄起把小妹護到身後。
白岐無視霍淵的敵視自顧自朝床前走去,霍淵袖中陡然滑出一根長針朝白岐凶狠的刺去,但未等靠近便被護衛踢開鉗製住。
霍淵生於將軍府,霍家槍法名震天下,他的功夫在江湖中也屬一流高手,隻是如今他一身傷痛,且腹中饑渴,在麵對白岐的護衛時自然不是對手。
“聞人阡,你不準碰我妹妹!”被鉗製住的霍淵奮力掙紮。
白岐坐在床上,拂袖探上霍瑩禾的前額,滾燙的溫度讓他麵露不愉,“本王帶回府的人被伺候成這副模樣?”
白岐冷下的表情讓屋內人皆是一驚,霍淵兄妹二人雖由‘聞人阡’帶回,但終究是罪臣餘孽,而且白岐將人帶回府後就不再過問,一副根本不在乎二人生死的冷漠。
攝政王府的下人重規矩,雖做不出欺上瞞下的事來,但也不會真把霍淵兄妹二人當主子伺候,除每日提供相應的食物外,其它的一概不管。
“本王帶回二人時曾叫你們仔細養著吧?”白岐平時總是一副慵懶散漫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一旦動怒時氣勢比原身聞人阡更加壓迫駭人。
“是屬下未儘職怠慢了二位客人,求王爺寬恕。”管家最先下跪請罪,其它人也跟著‘呼啦呼啦’全跪下了。
“立即請禦醫來,事後自己依照規矩領罰。”白岐寒聲命令,再拖下去霍瑩禾就該病死了。
“是!”
霍淵已停止掙紮,他聽的出白岐是在救霍瑩禾,雖不知目的但隻要能救回小妹他暫時什麼都不想去管。
此回來的依舊是趙禦醫,上回在閻羅殿口走一遭的他在得知是攝政王有請時差點暈過去,天知道去攝政王府走一趟他得折壽幾年啊?
趙禦醫張皇失措的去了王府,但在知道要醫的人不是白岐後他頓時鬆了口氣,至於替罪臣餘孽看病啥的他表示不在乎,和命相比節操算個鳥?
在趙禦醫替霍瑩禾看病時,白岐正在園中‘監督’下人收拾梅居園,而霍淵則杵在另一走廊口處恨恨的瞪著他。
“你砍絕霍府上下百口人,為何獨留我二人性命?”霍淵問。
白岐斜睨眼霍淵,他敢打包票若現在隻有他和他兩人,眼前的狼崽子肯定撲上來咬斷他的咽喉。“小鬼,你無需感恩戴德。”
“我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他怎會對不共戴天的仇人感恩戴德?
白岐豔如血的紅唇勾起,魅惑的狐狸眼中是赤.裸.裸.的譏諷,“不自量力。”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一個是落魄的階下囚,兩人的距離相隔何止千裡?霍淵的恨意於白岐而言隻是個笑話。
趙禦醫從屋中出來了,他老鼠見貓似的顫巍巍的朝白岐見個禮,簡單的說了霍瑩禾的病情並又開了藥方。
“替這隻小崽子瞧瞧,本王從未養過寵物可彆弄死了。”白岐的話聽在霍淵耳中滿含羞辱。
天色已晚,白岐打了個哈欠打算撤了,但在走下廊簷下的石階時腳又停住,“本王意在救你,霍小丫頭隻是順帶罷了。”
“理由呢?”霍淵克製著和他同歸於儘的衝動問。
白岐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他道,“你的眼睛很不錯,本王要收你做男.寵。”
園中人驚掉了下巴,趙禦醫的手一抖差點給跪了,是他聽錯了?對,一定是聽錯了。
“無恥!!”在白岐走出梅居園後一聲憤怒的吼聲在身後響起。
望著表情略顯得意的白岐,771非常無語,“你究竟想乾嘛?”
“不乾嘛,養個小寵逗樂而已。”白岐說。
“……”信你才有鬼了。
回自己園中途中,白岐身後隻跟著一個侍衛且還被他遣的遠遠的,因此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和771插科打諢,“那隻小崽子的眼神像是要撕吃了我似的。”
“如果你一門上下全讓人砍了你會如何?”771問。
“誰敢砍我全門?”白岐挑眉,一臉傲慢和囂張,“本上神剁了他所有的血緣親屬。”
771閉嘴了,眼前這位傲慢,自我,不可一世,活了上萬年沒讓仇家剁碎喂狗除了他本身武力值高外,運氣也非常重要。
白岐正往回走,途徑沁蘭苑時突然聽見女人嚶嚶的哭聲,白岐見過的魑魅魍魎比凡人吃的米都多,自然不懼怕鬼怪,在聽見哭聲時他便停下了腳步。
白岐站了片刻,確定哭聲位置後便朝那兒走去,在走過兩個拐彎後則見一個碧色羅裙的女子跪蹲在一塊石頭後,麵前是香燭紙錢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