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而言,霍淵早已於四年前死去,除了管家荀良等一些親信外,在彆人眼中出現在王府中的青年就是那個軍中新星——白裕安。
白裕安用四年的時間以閃電速度彪悍崛起,朝中人早猜測他的靠山是白岐,如今得知他出現於攝政王府中,於是更加確信了。
因身體的問題,管家頂著被白岐砍的壓力把他的三餐都換作清淡口味,今日因霍淵回來,桌上才難得見了回豐盛的肉腥。
白岐夾起一塊羊排嘗一口,跟著莞爾一笑調侃道,“本王四年不知肉味了,今日托你的福。”
管家苦大仇深的盯著入了白岐口的羊排,小聲嘀咕了一句,“是王爺說白將軍在長身體。”雖然他十分懷疑這隻是他自己想吃的借口。
霍淵嘴裡嚼著菜卻食不知味,遲疑半響才試探的開口問,“王爺病了?”
“人老了,有個小病小痛都是尋常事。”白岐平淡的說。
白岐的話不虛,他都是奔四的‘老人’了,四十歲在普通古代已不年輕,但時間雖無情,可歲月卻十分鐘愛他,未在他臉上留下一絲蹉跎痕跡。
“今早本王梳洗時在頭上看見一根白發。”這讓白岐很驚奇,作為早早飛升的上神他從未體驗過‘蒼老’的感覺。
白岐看向霍淵,語氣揶揄的打趣一句,“你長大了,本王也老了。”
白岐說的平靜,聽的霍淵卻是心中一酸,沉默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禍害遺千年。”
管家聞言不悅的蹙眉,白岐卻嗤之以鼻,“與凡人而言千年時間何其遙遠。”
“漂亮哥哥,瑩瑩想吃糖葫蘆了。”一旁的霍瑩禾扯著白岐的袖口聲音軟軟的撒嬌。
白岐抽出袖子掐下她肉肉的臉,“飯後哥哥帶你出府買。”
霍瑩禾一直叫白岐哥哥,原主已是奔四的‘中年人’,而白岐自身年歲的零頭也都足做她爺爺,這聲哥哥叫的一向厚臉皮的他都有點羞愧,可教育了幾回霍團子根本不聽,後來……他自己習慣了。
王府武場,燕王聞人餘柏握著一把長劍舞的威風凜凜,褪去稚氣的青年,眉宇間少了點憨態添上些銳利,倒有幾分頂天立地的氣勢。
荀良站一旁看的失神,當初的憨傻的小慫包如今已長成一個俊朗青年,目睹他一路變化的自己也不知該喜悅還是該惆悵。
一套劍法耍完,聞人餘柏帥氣收劍用袖子擦著汗走向荀良,“如何?”
聞人餘柏很白,因剛耍了一套劍臉上有點紅,在冰雪的映襯下顯得極好看,看的荀良不由有點失神。“不錯。”
“回回都是‘不錯’二字,多讀點書積累一下詞彙吧。”聞人餘柏吐槽。
荀良哽住,那個哭唧唧的躲在他身後叫著求保護的小慫包已一去不複還,有點想念是腫麼回事?
聞人餘柏撩起袍子在廊簷下的石階上坐下,“那個叫白裕安的是什麼來路?”
“他有什麼問題嗎?”荀良並未直接回答他。
“皇叔選中的人自是不會有問題,但我瞧著他總有點眼熟。”聞人餘柏麵露苦惱,“你可曾見過他麵具下的臉?”
荀良眼中詫異一閃而逝,但隨即又麵不改色的回答,“見過,傷的很嚴重,麵目全非。”
“嘖!”聞人餘柏嘖了一聲便不再追問下去,許真是他的錯覺吧?
京中街上,白岐,霍淵,霍瑩禾三個坐在車中,霍團子拿著糖葫蘆吃的香甜,霍淵看似一直盯著霍團子其實眼睛時而卻瞥向白岐。
“前日曹老先生去了。”白岐突然開口。
“嗯。”霍淵應聲表示自己已知道。
“據說你的啟蒙老師就是曹誌奎?”白岐問。
“是,當時他.欲收我做弟子,我拒絕了。”霍淵停頓了一下後又說,“那時我意在從武上戰場殺敵,而非習文。”
“幸在你習武。”白岐本身是個武神,最不喜繁文縟節一類的,如若霍淵真成了滿口‘仁義道德’的文人墨客,隻怕白岐早將其丟開了。
霍淵一怔,正待細想時馬車突地一個震動,瞥見白岐身體向前傾斜他立即伸手扶住。
白岐眉間蹙起,推開霍淵後沉聲質問,“什麼事!?”
“王爺,前麵的街口有人在打架。”車夫慌慌張張的解釋。
“執金吾何在?”白岐問。
“執金吾也在場。”穿著常服的侍衛回道。
車外靜了一會,似是侍衛去打探了,片刻後聲音才再響起,“是太尉府的薛楊和禦史府的潘曉靜,執金吾插不上手。”
潘曉靜白岐是認識的,禦史大夫潘廖的女兒,據說性格粗魯模樣醜陋,倆人首次見麵是在一座酒樓裡,她把一個醉酒調戲姑娘的壯漢打的哭爹喊娘,是個十分豪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