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攝政王榻下寵十九(1 / 2)

豐德九年十月初三,白裕安親率大軍圍城,京城正門大開,守城官兵不戰而降,聞人皇族亡國。

京城城牆上,霍淵望著攝政王府的方向,明明已近在咫尺卻怯懦的不敢靠近,他不怕遺臭萬年,卻怕看見那人眼中的厭惡和仇恨。

泥捏的小狼狗在他手中焦躁的來回摩擦,然後……碎了一片。霍淵呆滯住,身體頃刻間僵如死屍,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

“將軍!”一個士兵飛奔而來向霍淵彙報打探來的信息,“攝政王聞人仟已於七月二十四日離世!”

“!!!”一聲驚雷在腦中炸開,霍淵腳下踉蹌一下差點摔倒。

離世?那個人……不!定是假的,定是,定隻是死遁!

白岐雖已‘去世’兩月有餘,但王府上下仍一片素縞,正廳靈堂兩月未撤,一個青玉罐中裝著他的骨灰供在廳中案上。

霍淵戰袍未褪,一身血氣的跑到王府時,入目的素縞刺的他眼睛似是在流血一樣痛,渾身冷的仿佛血液都快凍結一樣。

霍淵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入正廳,靈堂上的青玉罐讓他胸口血氣翻湧,一滴滴血從掌中滲出。

“聞人仟在哪?”霍淵的話中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讓他出來見我,隻要他肯出來,我便不打了。”

麵對霍淵的問題,正廳中卻無一人理他,唯有管家肖璆開了口,“王爺生前說,將軍一日不入京他一日不下葬,如今終於能入土為安了。”

“胡說!”霍淵咆哮著讓他閉嘴,“他怎會死呢!?他隻是生一場病而已,怎會死?”

“早在一年前王爺就已病入膏肓,油儘燈枯。”荀良說。

什麼叫病入膏肓,油儘燈枯?世人常說禍害遺千年,那人壞到極致怎會輕易死掉?定是他們一起合謀來誆騙他!

霍淵拔劍架在了管家肩上,眼中的戾氣讓人膽戰,“聞人仟,你若再躲著我,我便屠儘你全府上下!”

“你個混賬的白眼狼!”壓不住火的聞人餘柏兩眼通紅的衝上去一拳狠狠砸在了霍淵的臉上。

“將軍!!”副將奉平上前護住霍淵,一眾將士也拔出兵器,靈堂中的氣氛立即劍拔弩張起來。

麵具在聞人餘柏的拳頭下碎掉,看見霍淵真容的人都是一呆,其中當以聞人靜最驚恐。

“霍……霍淵……”不,不可能的,霍淵早死了,可眼前人的臉……聞人靜腦中全亂了。

“你……”聞人餘柏也呆了,雖說多年來霍淵容顏有變,但仍留有當年霍府四子清晰的影子。死人……複活了?

“白將軍!”管家肖璆無懼刀劍逼迫的走上前,把一封信遞給了霍淵,“信是王爺留給你的。”

“把劍收起來。”霍淵啞著聲音命令。

副將奉平領命收回兵器,但表情依舊戒備著廳中眾人,提防著他們再偷襲霍淵。

白岐的信中隻有三句話,‘不許傷本王身邊一人,一統天下,做個好君王。’簡單明了,說是信更像是命令。

一口血從口中嘔出染紅了信紙,霍淵腳下趔趄跪在了地上,麵白如紙帶著悲戚的絕望。

“將軍!!”

大軍入城,但因有霍淵下的鐵令,軍中無一人大肆掠奪和擾民,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甚至未傷一人。

王府正廳靈堂,霍淵倚著桌角坐在地上,懷中抱著盛放白岐骨灰的青玉罐,失魂落魄麵如死灰,身上籠罩著濃濃的哀意。

‘一切早在你的謀劃中嗎?我的謀反,你的死,可是原因是什麼?隻為懲罰我的狼心狗肺?’

‘我做的一切都隻是要留住你,若你不在一切又有何意義?回來吧,我錯了,我什麼都不奢求了,即便隻做你榻前男.寵也可以。’

閔蕎提著酒醉醺醺的走進靈堂,有士兵想攔卻被副將奉平阻止,以將軍現在的情況再糟也糟不到哪裡了。

閔蕎從供品盤中隨手拿了個蘋果在衣服上粗糙的擦一擦,跟著咬上一口後模仿霍淵席地而坐,“他的病半年前開始加重,我雖保他暫時不死,但他卻受了不少罪。”

“我問過他怕不怕,卻並未在他臉上看見過一丁點懼怕,他不怕死,或者說他早已預料到自己的死亡。”

“他走的前一日還在念著一統,他太想看一眼天下合一國泰民安的一幕了。”

“你的崛起讓京中官員不安,相繼向他諫言防止你謀反,可他卻說自己隻要一統,至於天下至尊是誰他無所謂。”

“你謀反,帶兵入京,聞人族亡國,你若此時撂下攤子不乾南丘國必亂,他將死不瞑目。”

霍淵抱緊青玉罐,回想白岐的遺言,自己一日不入京他便一日不下,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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