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銅鏡被周非胤拍回家, 白岐就同銅鏡在周宅住下,日日修行不問外界的事,急的黑七都快撞牆了。
“修真無歲月, 曾在曜荒,自我辟穀後哪回打坐不得百來年?”被鬨得靜不下來的白岐睜開眼。
“現在可是在凡界。”黑七氣急,“百年下來,外麵的人早死一輪了。”
“聒噪。”白岐撩起儒服氣定神閒的站起。
“你不去鑒定一下周非胤是不是秦文闌?”黑七故意刺激他。
“怎麼鑒定?”白岐問。
“扒他的衣服!”黑七說。
“……”白岐斜眼瞥向黑七看了半響, “不正經的球兒。”
黑七“……”它不正經?是哪個上神撩起漢子來臉都不要?
白岐朝前走兩步, 銅鏡外是周非胤的臥室, 幾月下來周非胤每日的衣食住行,白岐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了。
隻是不知無意還是有意, 周非胤的全身白岐都看N遍了,唯獨左腰那塊一直是死角。
“周非胤呢?”白岐問黑七。
“半個小時前邱禮海來,說有客人來訪。”黑七回答。
白岐點頭應了聲, 腳繼續朝前走,當麵前出現一道虛無的阻礙時才停下。
白岐伸手,一圈圈黑色在手指下散開蕩漾出一圈圈漣漪,很快,白岐的身體霧化,當再重凝實體時他已身在銅鏡外。
“……”黑七目瞪口呆jpg。
腳踩在實地上的白岐在鏡前前後來回照了照,“出來了,這幾月的修煉總算沒白費。”
“你……”黑七詫異, 這幾個月他不是在‘虛度光陰’而是在修煉嗎?
“不聰明還不勤奮一點, 悲哀啊。”白岐歎氣。
黑七“……”明明很氣卻又無話反駁。
周宅主廳, 周非胤坐在輪椅上,下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人,此時正忐忑的盯著周非胤等回複。
一盅茶剛端到嘴前,周非胤突地停頓住動作,跟著驀地抬頭望向自己主臥的方向。
中年人嚇的一僵,邱禮海以為周非胤有話說頓時也望了過去。
周非胤斂回視線,但一盅茶隻喝一半就又按捺不住驅動輪椅出去了,“不用跟來。”
邱禮海聞言停下,中年人起身無措的問,“我說錯話了?”
“不是。”邱禮海說。
“那我們的事……”
“回去等信吧,等先生忙完我再替你問一下。”邱禮海送客。
白岐在主臥內四處打量,即使不看人,隻看臥房裝潢也能看出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枯燥沉悶又無聊的成年男人。
白岐踮腳坐在周非胤書桌上,手中拋著一顆橘子一邊挑剔著臥房的擺設,仿佛到自己的地盤一樣。
“還是實體舒服。”白岐踢起腿把腳踩在椅子上。
顧畫的模樣本就生的清秀,書生氣很重,一身素色儒服,即使肅下臉眉眼間也帶著散不掉的溫和,可謂君子如玉溫文儒雅。
可如今白岐占了他的魂體,儒服衣襟半敞坐在桌上,赤腳散□□.蕩不羈。
“宿主,周非胤回來了。”黑七出聲提醒。
白岐瞥眼門口,隨手拿起桌上的鋼筆在橘子上畫個麵癱臉,跟著身體消失重回銅鏡中。
周非胤推門進屋,掉在地上的橘子‘骨碌碌’的滾到他的腳跟前,悠然的打個旋才停下。
周非胤盯著腳前的橘子久久沉默,良久,他俯下身把橘子撿起,在看見橘子上的畫後又默了。
“宿主,你不怕嚇到他?”鏡中,黑七無奈的問。
“嚇死了正好和我作伴。”白岐回了一句。
黑七聞言‘嘁’了一聲,“如果他請和尚道士來抓鬼呢?”
“哪有那麼多如果?”白岐彈彈珠似的把黑七彈了出去。
白岐盤腿坐下,托著腮盯著周非胤看,“一個跛子,逗得太狠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嗬嗬。’說豬會上天都比說宿主有良心可信。
周非胤走到桌前,把橘子擱下後從口袋抽出一個手帕開始每日必做的事——擦鏡子。
“以你擦鏡子的頻率,再結實的鏡子遲早也得讓你擦破。”白岐吐槽。
“宿主,你是鬼,他聽不見的。”黑七善意的提醒。
對黑七的提醒白岐也不回應,隻是噙著笑盯著鏡外的周非胤,一直盯到他停下手把手帕收回去。
門從外敲響,白若端來一碗甜棗粥,比著手勢讓周非胤吃掉。
白若是個啞巴,在她還是嬰兒時是邱禮海撿回她並養在身邊,整個周宅除了周非胤和邱禮海,就隻有她一人。
“我也想吃。”白岐說。
“宿主,你現在是鬼。”黑七又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