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在山寨又住一月有餘, 當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後, 他便收拾行囊離開了,毫無留戀。
寨門口, 龐樞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血絲遍布的眼睛中帶著不舍, 懊悔, 和不甘。
白岐走, 他沒出麵送, 不是薄情, 而是怕自己臨了不舍後悔,因衝動而再傷害他。
龐樞的‘黯然神傷’讓山寨眾匪們不是滋味,又不解龐樞明明不舍得為何還讓白岐離開?
有幾人暗搓搓的謀劃著,偷摸尾隨上去,尋個機會將白岐打暈再綁回來,他們是匪, 打劫擄人的業務他們熟。
“誰也不許跟上去!”
像是看出寨中幾人所謀劃的事, 龐樞冷著臉聲音凜冽的命令。
“誰膽敢傷他,休怪本寨主跟他翻臉無情!”
龐樞的表情不像玩笑,剛才還磨刀霍霍的幾人頓時懨了。
“……是。”
趴在白上神行囊中的黑七, 露出兩隻眼睛頻頻向百穆寨那兒張望,可直到白岐下了山也不見龐樞追來。
‘得,把長期飯票作沒了。’黑七道。
‘那你留下?’
‘我倒想。’黑七幽怨的道, ‘既然要走, 出寨前你把肚兜偷來啊。’
‘怕什麼?在龐樞那裡保存一段時間又丟不了。’白岐不在意。
‘上神, 爸比,宿主哥哥~’黑七狂翻白眼。
‘龐樞懷疑你跟段素言有私情,今日你渣了他,他惱羞成怒毀了肚兜咋辦?’
‘他不敢。’
‘……’誰給你的自信我的上神爸比?
黑七已無力再跟白岐爭辯,隻是虛弱的問了一句,‘回槐陽村,還是青郡縣?’
‘朝西走。’
“??”黑七。
‘去京城,參加科舉。’
‘……’小怪還沒刷全就要單挑BOSS?宿主未免太自信了吧?
‘鐘玉桓’是個孤家寡人,槐陽村回不回都一樣,因此白岐下山後一路朝西,前往京城。
一神一兔,走走停停,近一月時間已離開青郡縣地界千裡。
日落西下,白岐蹲在小溪邊把水袋灌滿,跟著又簡單的洗了下臉。
黑七蹲在一棵野棗樹下,眼巴巴的盯著樹上的野棗流口水,棗樹不高,但絕不是它一隻兔子能爬的上去的。
‘爸比……’
‘嗬嗬。’白上神冷笑。
有用時叫爸比,沒用時喊白渣渣,翻臉比翻書還快。
‘……咱們倆不帶記仇的。’
‘能囫圇的把你留到現在,足見爸爸對你是真愛。’
白岐把水袋扔到行囊上,撩起袖口和衣擺,腳踩著樹乾的凸起處爬上了棗樹。
白岐摘下野棗往樹下仍,黑七蹦躂著在樹下撿,很快便堆滿一小堆。
樹下,白岐跟黑七吃著酸酸甜甜的野棗,準備晚上在此露宿一晚,明早再趕路。
‘你想龐樞嗎?’黑七突然八卦。
‘不想。’白岐回道。
‘……’白眼狼,沒良心。
‘會再見的。’白岐又模棱兩可的補上一句。
黑七隻當他說的是科舉後回青郡縣再見,遂不再問下去。
白岐吃了點野棗跟乾糧,簡單解決了晚餐問題後正打算尋個睡覺的位置,卻又驀地頓住。
‘宿……宿主。’黑七有點結巴,‘有老虎。’
昏暗的光線下,一隻成年老虎從灌木叢中鑽出,兩隻眼睛盯著送上門的‘食物’,喉中發出沉悶的吼聲。
‘宿主?’
‘要不將傻兔子扔上去吸引它的注意,我借機逃跑?’自言自語的白岐。
“!!!”被白渣渣的無恥驚呆的黑七。
‘友情提醒,跟一隻毛厚肉少的兔子比,顯然它對你的興趣更大。’
‘開個玩笑,用你塞牙縫都嫌肉少,不然早燉了你了。’
‘……’有個總想拿自己下鍋的宿主真累。
那隻老虎顯然餓極了,似乎感覺到眼前的人危險度不高,它弓起後背準備進攻了。
“吼!”老虎凶猛的朝白岐撲去,打算一擊斃命將他撕碎。
‘宿主,快跑!’黑七驚叫。
老虎張著血盆大嘴衝上前,距離近到白岐都能清晰的聞見它口中噴出的氣息。
“咻!”
一根削尖的木棍從林中飛出,紮在了老虎的眼睛上,一個人影飛來,從背後圈住白岐的腰將他帶出危險範圍。
那是一個陌生男人,身穿黑色短衫布衣,頭戴鬥笠,手持一把漆黑的古劍,看裝扮應是個江湖中人。
男人救出白岐後,跟著便迎上前和發怒的老虎纏鬥。
黑七蹦躂到白岐腳旁,跟他一起看一人一虎的戰鬥,‘英雄救美?’
‘不如本上神以身相許?’白岐思索。
‘你有龐樞了,你還想建後宮咋地?’
黑七對龐樞的維護讓白岐頗感意外,‘你素日不是跟龐樞很不對付嗎?’
‘本智能是替你著想,龐樞跟了你四世,至少是個知根知底的,你一個神,彆什麼野男人都往床上帶,有點檔次。’
在白岐正跟黑七‘相愛相殺’時,男人已解決掉老虎朝他走來。
“小生多謝大俠相救。”白岐拱手行個書生禮。
“在下也隻是恰巧路過而已。”男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