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景殊衝茶時,白岐在屋內來回踱步打量四周布局,最後停在書櫃前的桌旁。
桌上有一張宣紙,紙上墨跡已乾,‘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平日裡看你像是個薄情的人,怎麼寫這種癡情的詩?”
呂景殊微怔,“你覺得……我薄情?”
“你的眼中帶著凶光,像隻狼崽子,白眼狼。”
呂景殊手一抖,滾燙的水倒在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他凝視著桌前垂首提筆的白岐,抿抿嘴唇最終卻說不出一字反駁。
白岐揭開呂景殊的字,自己提筆在空白宣紙上留下一句,‘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撂下筆,白岐離開書桌走到茶桌前坐下接過呂景殊遞來的茶。
呂景殊走到桌前看眼紙上的詩句,眉宇間微微蹙了下,有些話湧到嘴前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味道不錯。”品嘗後白岐並不吝嗇誇獎。
呂景殊聞言上前將茶罐推向他,“你喜歡就全帶走吧。”
“麻煩,我懶得自己弄。”
呂景殊一怔,跟著又將茶罐收回,“下回你再想喝便來找我。”
‘嘖嘖,裝,再裝。’黑七吐槽。
喝茶?在哪喝?床上嗎?
‘可以試試。’白上神。
‘……汙神宿主。’黑七。
呂景殊肅然危坐在桌前,骨節分明的手在白瓷茶具中仿佛一件藝術品一樣精美。
白岐托腮凝望著呂景殊,單手撥著茶杯,清脆的節奏聲就像磕在呂景殊心口上一樣,酥酥麻麻的。
“呂景殊,你看上我哪了?”白上神直白的問。
“全部。”呂景殊不假思索衝口而出。
“相愛相殺?”白岐打趣。
“隻相愛,不相殺。”這一世,他隻想寵他,愛他。
白岐飲儘杯中茶,呂景殊自然的替他添上。
看著呂景殊帥氣的半麵側臉,白岐陡然伸手扯住他的領口,隔著茶桌襲上他的唇。
“!!”呂景殊。
淡淡的茶香在彼此口腔中彌漫,齒頰間留下的除卻香,還有彼此間的獨有氣息。
片刻,白岐撒開手,眼中含笑,拇指指腹親密的摩擦著他的紅唇,“味道不賴。”
“阿唯,你……”
“不占你便宜,權當是喝你幾盅茶的酬勞吧。”白上神眉眼帶笑,像極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白上神和呂景殊呆在屋中‘喝茶’,評詩詞歌賦,聊春花秋月夏草冬雪。
直到晚飯時保姆來敲門,兩人才整理好衣服裝作人模人樣的出了門。
餐桌上,呂景殊剝蝦挑魚刺,將白上神牌‘小嬌花’照顧的麵麵俱到。
呂父目不斜視,淡定從容,而呂母的目光卻頻頻瞥向白岐。
似是想扯個話題打破沉默,呂母向白岐問起呂景殊在校的事。
白岐瞄眼呂景殊,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弧度,“呂同學可是一中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
“那景景有喜歡的嗎?”呂母追問。
白岐溫和的望向呂景殊,笑的一臉‘慈祥’,“呂同學,有嗎?”
“有!”呂景殊回答。
“漂亮嗎?”
“獨一無二。”今生非他不可。
呂母“……”心絞痛。
“早戀是不對的,明年高考,呂同學應當以學業為重。”白上神‘苦口婆心’的勸誡。
呂景殊“……”藍瘦,香菇。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一頓晚餐吃的呂景殊和呂母消化不良,白上神像朵無辜的小百花,自始至終都掛著溫溫和和的笑。
‘嗬嗬。’黑七翻白眼,外白芯黑,蔫壞蔫壞的小百花。
飯後,白岐打算告辭離開回校,但卻被呂景殊攔下。
“時間有點晚了,今晚住一宿吧。”
白岐看眼時間,不晚啊,剛七點,晚自習結束前肯定能回校。
“小馬,去把客房收拾出來。”呂父吩咐保姆。
“不用,阿唯和我住一塊。”呂景殊打斷呂父的話。
呂父蹙眉,“……他是客人。”
“你怕什麼?我和阿唯都是男人,即使同床共枕睡一晚上也生不了孩子。”呂景殊。
“……”啞口無言的呂父。
“……”自始至終都插不上嘴的白上神。
白岐被呂母強製帶走,旁敲側擊的套話去了。
呂父坐在樓下看新聞,呂景殊端著一碟精致的甜品從廚房出來叫著白岐。
途徑客廳時,眼睛一直盯著電視的呂父突然出聲,“他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
呂景殊腳下一頓,眼睛垂下盯著甜品默了許久,才淡淡應了一聲,“是。”
呂父將目光從電視上移開,摘掉眼鏡用眼鏡布來回擦拭,“去吧。”
“……”呂景殊。
擦淨眼鏡上的一塊汙痕,呂父將眼鏡重新戴上,表情平和的望向呂景殊,“你是我兒子。”
望著眼中隱含關懷的呂父,呂景殊唇角微揚,“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