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你了,日後補償你。”
在白岐徹底消散前,白歸詡依稀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雖看不見臉,但白歸詡知道他一定很美。
涼隕城走水兩日後。
床上的白歸詡神情冷寂,眼中一片如墨般化不開的陰騭森冷。
梅麒諳替他檢查過身體後沉默離開。
除了一點皮外傷一點事都沒有,甚至‘因禍得福’修複了天生的經脈缺陷。
那晚,白歸詡的‘死亡’他,莊崇,張璠親眼目睹,尾隨跳水‘護主’而後消失的‘小花’他們也看在眼中。
都是聰明人,都知道有些事不得不揣著明白裝糊塗。
“莊主。”
莊崇疲憊的從外回來,眼中除倦意外,還有忐忑和憤怒。
“屬下尋遍桃舫月明湖,都尋不見小花的屍骨。”
‘小花’是他的救命恩狐,是他親自從林中帶回臧澗山莊的,他曾承諾護它一世周全,如今卻……
心痛,自責,更憤恨害死‘小花’的主謀。
“諸葛盟主,莊主在休息,不見客。”門外的張璠攔下諸葛律。
“我此番來叨擾是有要事相商,前日城內大火,有賊人借亂潛入南閣盜走千樞玲瓏盒,至今未尋回。”
自千樞玲瓏盒被盜,諸葛律便著急上火,若非顧忌臉麵,他早派人將涼隕城掘地三尺了。
“假的。”
正當諸葛律以為要白跑一趟時,屋內傳來白歸詡的聲音。
假的?
諸葛律一怔,什麼意思?
“千樞玲瓏盒中的四陣山河百冀圖是假的。”白歸詡漠聲道。
“!!”諸葛律震驚。
破解千樞玲瓏盒,白歸詡早料到會有此番大亂,因此一招移宮換羽替換了盒中的四陣山河百冀圖。
聽懂了的諸葛律又喜又氣,喜的是四陣山河百冀圖未丟,氣的是白歸詡擅自做主將他也騙了。
但如今四陣山河百冀圖在白歸詡手中,即便諸葛律再氣也不得不憋著。
“白莊主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真是……英明。”
半年後。
山林中一座漏雨的茅草屋中。
白岐呻.吟一聲,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睛。
雨水從草屋的漏洞處‘滴滴答答’的滲入屋中,視線所及之地全是潮濕一片,淒涼無比。
“茗梧!”
一個衣裳破舊的青年渾身濕漉漉的從外麵跑進來。
看見青年的相貌,白岐不免一怔,‘詹筲?’
眼前青年不正是那日陪白歸詡去涼隕城參加論武遇見的那個被客棧掃地出門的‘神棍’嗎?
記的張璠當日說他是玄淩門的術士。
“醒了?”詹筲走上前問。
“詹筲。”白岐叫道。
詹筲聞言彈下他的頭,“叫掌門!”
“……”被‘打’的白上神。
詹筲無視表情古怪的白岐,從懷中掏出一個冷饅頭給他,“吃吧,我去煮藥。”
望著去牆角翻弄瓦罐的詹筲,白岐木著臉啃口饅頭。
‘小七。’
‘……’
‘七七?’
‘……’
‘兒砸。’
‘……’
白岐撇撇嘴,‘行啦,此番本上神算計你是本上神的不對。’
‘……你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機械的回應音。
利用白歸詡‘置之死地而後生’,並順帶治愈他的天生經脈殘缺,白歸詡和白岐各得所需,唯有黑七不但一無所有還倒貼了。
白岐‘身死’,但碎片卻尚未找到,黑七斷不能就此帶他離開,隻能耗費大量能源幫他重新更換宿體。
平白消耗儲備能源,且被瞞著算計到一個實體都保持不住的黑七自然委屈。
‘此次算本上神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肯定還你。’白岐哄道。
‘哼!’被白上神寵的有點小傲嬌的某七。
‘乖啦。’對待幾世相伴的兒砸,除了偶爾逗一逗外白上神還是很溫和的。
‘原主記憶。’白岐笑盈盈的道。
黑七雖生氣,但手上卻不含糊的將原主的記憶呈現出來。
原主名叫常茗梧,玄淩門的弟子,十九歲,也是除掌門詹筲外現如今玄淩門中唯一的弟子。
正如當初張璠所言,現在的玄淩門已落魄到食不果腹,不如乞丐的地步。
若非詹筲仍扛著玄淩門的招牌在外‘招搖撞騙’,隻怕世人早已忘記玄淩門這三字。
常茗梧是個半傻子,不全傻卻也智力不正常的那種,被詹筲撿回來,坑蒙拐騙忽悠成玄淩門的‘首席大弟子’。
半月前,常茗梧外出挖野筍吃,結果遇上猛虎受驚掉入冷潭,受了寒氣又受了驚嚇一病不起。
詹筲已窮的隻剩下一座茅草屋,哪還有閒錢讓他看病,隻能自己挖草藥給他治病。
昨日一場春雨,寒風侵體,常茗梧便再也撐不住一命嗚呼了。
看完常茗梧慘不忍睹的記憶後,白上神長籲一口氣,‘竟是個傻子。’
不過傻子就傻子吧,好歹是個人,總比狐狸強。
冷眼旁觀的黑七。
傻子白渣渣?嗬,它很期!待!
咬牙切齒畫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