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白岐重塑妖骨墮入妖道, 滿手鮮血以戰修道造下不少業障, 惹得天道厭棄, 渡劫飛升時雷劫不要錢似的往死裡劈他。
白上神一身逆骨怎肯認命, 於是本著玉石俱焚的狠態和天道硬剛, 反叫天道瑟縮了,事後白岐還譏諷天道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當年白上神渡劫後飛升上界,全然不知下界竟因他和天道一戰重創大陸靈脈, 導致往後七千年內再無人飛升。
被控訴的白岐有點不自在,不說上界,單是在下界他的名聲可是爛到根了, 坑的整個大陸修者不得飛升,這可不僅僅隻是人人喊打的問題。
因而, 在韜耘詢問他名號時,白岐遲疑一瞬盜用了之前一世他男人的名字,——白歸詡。
雖說他不怕事,以他如今的本事下界也無人可同他匹敵, 可若爆了馬甲必定引來一眾喊打喊殺。
屆時他若控製不住寄幾的小暴脾氣,再把下界給毀了, 那罪過可真大了。
一神一球外加一鬼, 漫無目的的一路向前走了好幾天。
韜耘肉身已毀,魂魄也不完整,他一心隻想重塑肉身, 可若想擁有肉身隻有兩個法子, 奪舍, 或用天才地寶煉製一具身體。
但奪舍太多陰毒,留下業障雷劫難渡。
而煉製一具人身,靈根不純粹且不說,若想飛升難度是正常修者的幾倍。
“為何不試一下鬼修?”白岐問。
選擇鬼修韜耘不是沒想過,隻是他對鬼修了解不多不得其法,此路無人指點很容易走錯路。
而且,鬼修屬陰邪之道,若踏上這條路少不得踏著一地屍首前進,實非正道。
“迂腐。”白上神嗤之以鼻。
“你活了多久?”
“一千四百四十五年,渡劫失敗後又殘留世間七百年。”韜耘回道。
修者的壽命是很長的,若一直不得以突破,一定時間後他們會魂出本體重塑道身,以此保證不死不滅。
但此法也有一個大BUG,每次重塑都會重創魂魄,一次一次直至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白岐雖惡名在外,但他的天賦卻叫人不得不跪舔。
當年白岐修行,不到千年便觸摸到飛升大道是貨真價實的天道寵兒,隻可惜遇上一生的劫。
因為那人,白岐不惜自散修為,強撐著天道壓力留於下界,直到有一日,他所堅持的一切崩塌了。
靈根被毀,修為全無,眾叛親離一無所有。
被譏諷,被羞辱,宛若喪家之犬。
白岐依稀記得那日的雨很冷,冷的他的心都在疼,仇恨湮沒他的大腦,他入魔了。
他自斷筋骨,承受三百年撥皮抽筋錯骨之痛,浴火重生墮入妖道。
他重回修真界,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甚至挑起人魔妖三界大戰,將大陸攪的血雨腥風屍橫遍野,宛若地獄。
直至九百年後,他厭倦凡世的一切於是留下一堆爛攤子飛升了。
放眼曜荒大陸曆史,九百年飛升的修者且還是妖修,估計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
“神尊?”韜耘叫了一聲。
白岐從回憶中回神,快速斂起眼底的情緒恢複成平日的懶散輕佻。
“一千四百四十五年,算上魂體的年歲也有兩千年了,怎得還如此天真?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你的慈悲留給狗看呢?”
“……”韜耘。
生前,韜耘在大陸修者中也是屬於巔峰上的大佬,不管是誰,聽見他的名號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老祖。
如今讓白岐訓的跟孫子似的卻無法反駁,畢竟無論是修為地位和年齡他的確是孫子輩的。
‘你剛剛在想誰?’黑七問。
剛才白岐眼中的情緒它曾見過,就在第一世他初見霍淵時。
白上神不做聲,隻是閉上眼隱藏了眼底翻湧的情感。
時間太久了,該忘的不該忘的也該忘記了,既然有了新的開始已過去的就不該再提,也許有誤會,也許是命運的作弄,但都不重要了。
當初兩個人都沒錯,也或許兩個人都錯了,因情所傷,因情生恨,歸根結底不過是二人的懦弱,不夠強大,在驚濤駭浪的壓迫下拿不出奮力抵抗的勇氣和實力。
‘一個故人罷了。’收斂了不穩定的情緒,白上神恢複淡然。
‘他虐了本上神,本上神取了他的狗命,兩清了。’誰也不再欠誰的。
‘隻是如此?’黑七不信,它總覺得事情不會像渣白說的那麼簡單,其中肯定有大八卦。
白岐冷冷睨了黑七一眼,‘敢質疑本上神的話,信不信捶爆你的狗頭。’
黑七‘……’它還真信。
白岐隱晦的問了韜耘他未飛升前宗門的事,得知因他當年的惡名導致宗門被全大陸修者排斥,在他飛升後的一千年內宗門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