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一雙犀利的豎瞳窺視著睡夢中的白岐,攻略性十足的注視叫人毛骨悚然, 幾乎是頃刻間白上神便驚醒了。
淩厲的目光掃向窗外,神魂力瞬間追蹤而去,玻璃窗嘩啦一聲碎了一片在地上折射出幽幽寒光,夾雜著腐臭腥味的夜風驅散封閉空間內的一絲燥熱。
對方的速度很快,白岐隻來得及捕捉一道不明黑影便失去了目標。
白上神從用桌櫃臨時搭建的床上坐起下地,來到窗前逆風而站俯視黑夜中的街道, 晦暗的眸中陰晴不定。
從剛才電火雷鳴般的交鋒中看, 不管對方是人是屍,若是是敵非友隻怕會很棘手。
白岐從口袋掏出碎了表盤的機械腕表, 已是淩晨四點四十分, 天馬上快亮了。
再睡也是睡不著了, 白上神索性跳到桌櫃上懶洋洋的坐下,從背包中摸出一罐啤酒打開喝了一口, 靜等天亮。
早上七點。
當清晨的陽光灑入窗內的房間時閉目假寐的白上神驀地睜眼, 眸中一片清明不見一絲倦色。
房間有一個獨立衛生間, 雜亂的水池前的鏡中男人衣著淩亂, 略長的頭發用紅繩綁了一個小辮, 有點邋遢的臉上帶著四分隨意六分輕佻。
末世可沒理發師,以前原主都是自己修剪頭發, 隻是效果跟狗啃似的慘不忍睹, 因此白岐死也不肯再上手去剪。
末世水資源匱乏, 許多水源因病毒汙染不能再使用, 以當下的情形白岐也無法奢侈的去洗澡洗臉,隻能用濕巾簡單擦了一把臉。
收拾完後,白上神啃了幾口餅乾湊合一下後便下樓打算繼續趕路了。
底下依舊靜悄悄的,隻是和昨日比白岐敏銳的感覺到一道詭異的視線在跟著他,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可一旦他將神魂力散開去查看對方又頃刻間逃的無影無蹤,一來二去白岐也懶的再去管。
白岐的目標是出城,不過在出城前他又開車多繞了幾圈搜尋物資。
半年間來C市搜尋物資的小隊不計其數,可用物資早該所剩無幾,但有原主的氣運加持愣是叫他收獲頗豐,小破車裡塞的滿滿當當。
下午。
已經出市區的白上神開車走在小路上,許是因常有各個基地的冒險小隊往來,路上的喪屍被清理的已差不多。
燥熱的天氣讓白岐的上身脫的隻剩一件短袖,半截袖擼.上肩膀但仍不敵高溫,以至於乾脆調出神魂力來降溫。
本身的速度異能很得原主歡喜,很適合保命跑路,可在白岐眼中著實雞肋,還不如水係和冰係有用。
不過好在末世世界的宿體經過進化承受強度高上不少,可以借用一定的神魂力使用。
趕路途中無人作伴的白上神很無聊,畢竟一個人當孤膽英雄殺喪屍也會膩的。
倒是身後不知身份的家夥一直在尾隨著,不管白天黑夜窺探的視線如芒在背,可縱使白上神陰招眀招全用上對方死不露麵,倒叫白岐磨的快沒脾氣了。
正中午,一棵年歲長久的巨大梧桐樹下。
白上神鼻梁上架著墨鏡祖宗似的癱在車頂,手上端著一個鍋鏟上麵打著一個生雞蛋,正暴.露在太陽底下煎。
耳尖的聽見一聲不易察覺的聲響,白上神微不可察的勾下唇角,一隻手從枕在身下的包中摸出一罐可樂頭也不回的朝後麵扔去。
可樂落在乾枯的草叢中滾了幾圈,很快沒了動靜。
似乎過了很久,一隻蒼白的幾乎接近透明色的手臂悄悄伸出,一聲不響的將可樂拿走了。
首都基地。
黑七翻閱著原身留下的筆記,一本本記錄的很詳細。
林皓白雖是個變態,但也的確是個難得的天才,一本本筆記中記錄的內容有圈上的重點,有總結的經驗,也有自己的構思,簡短又精辟。
上上一世,因宿體原因它雖和白岐一起學了很多醫學知識,但到底有許多不相同的,頂多打下一個基礎,原身留下的筆記著實幫了大忙。
臥室門被敲牆,是林堇曄回來了。
黑七淡定的合上筆記讓人進來,語氣淡淡的問,“大哥有事嗎?”
“來看看你。”
林堇曄上前,伸手正打算碰桌上的筆記本,黑七立即拍開他的手,以原主的性格並不喜歡彆人碰他的私有物。
被拍開的林堇曄也不惱,“你好幾天沒去實驗室了。”
解剖屍體黑七並不怕,但卻很惡心。
而且實驗室內不止有屍體,還有活人和喪屍,黑七雖也不是良善之輩但也做不到麵不改色的去肢解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不過這一點它斷不能表現在林堇曄麵前,這個男人太難對付了。
“什麼時候把丟失的實驗體抓回來我什麼時候回去。”黑七興致缺缺,一副沒了實驗體人生了無生趣的模樣。
林堇曄聞言不疑有他,他非常清楚那具實驗體的重要性,也明白林皓白對它的癡迷。
“我想自己外出去找。”黑七試探的提道,它想念白渣渣了,它不想留在這個壓抑的像是監獄一樣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