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當日。
酉時, 剛入夜,穿的花枝招展的白上神出園子了,為應節氣他特地換下原主可止小兒夜啼的凶狠麵具, 換上一副素色描花臉譜。
顏衛尉和彌琯護在兩側, 暗中有護衛保護,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築起一個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因腿上有傷, 白上神不得不配上輪椅, 但某神表示:任你千難萬險也阻擋不了本上神身殘誌堅出去浪的心。
來到街上,白上神才見識到何謂盛世。
街上人山人海,燈掛十裡長街,人人身著華服, 男兒互見作揖見禮, 女以薄紗遮麵三兩成群嘻笑玩鬨。
若遇上心儀的人, 男的贈上絹子, 女的遞上花束, 一來二去生出曖.昧。
“彌琯, 京中是哪裡最熱鬨?”
顏長君是個生活枯燥無趣的人,風月之事白岐隻有問生的油頭粉麵一看便是沒少混跡於風月中的‘斯文敗類’彌琯。
果然, 白岐問後,彌琯當即如數家珍的向他一一道來。
“京內最有名氣的當屬南姝韻館和昌景閣。”
“南姝韻館是座歌舞館,館內的姑娘皆是淨牌雅妓, 館中花魁杜璿卿姑娘是全京城第一美人, 多少皇親貴胄一擲千金隻為博她一笑。”
“第二是昌景閣。”
“已有上百年曆史, 曾有詩魔蔣甘在此一醉書百篇的事跡, 昌景閣因此得名,引得後來無數文人墨客來此處舞文弄墨,以文會友。”
一個美雅,一個文雅,都是雅地。
以白上神的高大上的逼格定不會同爾等色令智昏的俗人同流合汙,所以——自然是去南姝韻館嘍。
‘本上神很單純的,隻為聽曲看舞,絕無半點齷.齪之意。’白岐一本正經的暗道。
皇宮外的路上。
一輛馬車中。
黑七坐在車內一副生無可戀死人臉,對麵是冰山暴君閭丘衡。
不是放他出來玩嗎?為啥子蛇精病會跟來?犯病了??
一側看似一臉凜冽,拒人於千裡外的閭丘衡也有點懵。
他正儘職儘責的加夜班批奏折,怎麼出宮了?他不想的啊——!
身體:不,你想。
但不管再後悔閭丘衡都不能表露出來,太有損威嚴了。
父子倆相處在狹窄的空間內,一副相看兩厭皆無語的樣子,氣氛尷尬的似乎空氣都窒息了,偏偏製造尷尬的二人還不自知。
黑七:蛇精病真討厭。
閭丘衡:自打閭丘梧生病後醒來,透出的氣質莫名的討人厭。
南姝韻館。
昌景閣的規矩是廣納天下寒士,但南姝韻館可不是尋常人可以進的,單是二十兩銀子的入門費便已叫許多人望而止步。
入門後還有酒水費,茶水費,吃食費,歌舞費,打賞姑娘的費用另算少了可是叫人笑話的,一晚下來少說得幾百兩銀子。
但以上也隻是散客,有權有錢的貴客都在包廂,每晚的花費都在千兩以上。
入了南姝韻館的門後,彌琯拿出一麵上雕牡丹的鑲金木牌,在館內小廝殷勤的領路下上了一間包廂。
察覺到白岐和顏長君的詭異目光,彌琯尷尬,“這是一年前大人生辰少府卿所贈,一直未用過,昨日才找到預備今日帶上以備不時之需的。”
白上神頷首,“男兒本色嘛,理解。”
顏長君點頭附和,並表情深沉的拍拍他的肩,“但還是要節製一點的。”
彌琯苦笑,“……”他真是冤死了。
南姝韻館內的恩客有不少是朝中大臣,顏長君是宮內禁衛首領相貌辨識度太高,認出他的人都不禁倉惶捂臉躲避,生怕被認出來。
認出他的人大部分也認出彌琯,畢竟是亓官垣園中除亓官垣外的第二把手,凡是有外官求見或贈禮都得由他先出麵解決。
那中間輪椅上的人……
配讓顏長君和彌琯伴隨左右的應該隻有……那人了吧?
一個閹人來逛歌舞館??
不是有傳言亓官垣不近美色的嗎?
還有他的腿。
亓官垣的受寵讓朝中眾臣都嫉恨不已,不久前他因抗旨不遵在宮門外跪了四日,後來便告假未再上朝,朝中眾人都猜測他失寵了。
如今見他坐在輪椅上,難不成是腿廢了?
腦洞大開的官員們心思各異,小算盤打的啪啪響。
對此,白上神一無所知,不過即使知道也不會太在意,一群愛自己加戲的跳蚤罷了。
南姝韻館內歡聲笑語,裝潢華麗奢侈,恩客們和雅妓們廝混在一團載歌載舞紙醉金迷,宛若身在人間之外叫人忘卻人世間所有憂愁。
“杜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