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殿內便聽見內室傳來熟悉的歡笑聲,他當即沉下臉,大步上前推開內室們,談笑聲戛然而止。
餐桌上,坐著黑七和白岐二人,白岐身上是閭丘衡從未見過的輕鬆和愉悅。
“皇上。”
白岐起身離桌作揖見禮,恭敬謹慎的模樣讓閭丘衡十分不順眼。
“昨晚臣累及竟睡著了,聖前有失儀態還望皇上恕罪。”白上神一副愧疚羞惱的模樣。
黑七托腮靜靜看著渣白裝,內心則毒舌的評價著他爐火純青的演技。
“臣這便出宮。”
“誰準你走的!?”閭丘衡不悅道。
閭丘衡此時很憋屈。
如果白岐真的甩臉子給他看他倒有的是法子應對,可白岐偏偏畢恭畢敬的一言一行都處理的滴水不漏,讓他煩悶的很。
“朕一直掛念著亓官卿的傷,今日既在宮中,稍後朕命太醫前來替你診治一下。”
閭丘衡說完,不等白岐反駁便又把對準黑七。
“你不跟著師傅讀書跑來朝宣殿作甚。”
“今日師傅病了,我尊師敬長讓他休息一日,我途經朝宣殿時見亓官大人要出宮,便邀他一同用膳。”黑七避實擊虛的辯解。
話裡話外一副:我幫你截住了你心上人你可不許罰本恩人。
可是它不知,當一個人看另一個人不爽時,它做什麼都是錯的。
“罰你抄書十遍。”閭丘衡冷聲嗬斥。
黑七“……”
蛇精病,詛咒你不舉,一輩子爬不上渣白的床。
範立的屍檢結果出來了,仵作第一時間把結果整理成一份交到雍世王閭丘恭昱手中。
範立身上並無外傷,當時的廂房內也無打鬥的痕跡,他應該是在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死亡的。
屍體中沒有毒素,但不排除迷藥的可能性。
死者本身是有功夫傍身的,但屍體頭顱切口整齊,應是一刀砍下乾淨利落,可見凶手一定是個習武人,而且是高手。
閭丘恭昱翻來覆去看著紙上的屍檢信息,一副苦惱模樣。
“本王記得死者身上當時蓋了一副畫是吧?”
“回王爺,是的。”廷尉丞趙雲山回答。
“下官已親自看過,隻是一副很普通的美人圖,應該是死者死前掙紮扯下或凶手隨手扔下的。”
“美人圖?”閭丘恭昱眼睛一亮。
“快拿來於本王瞧瞧。”
“……”趙雲山。
“畫……丟了。”
閭丘恭昱聞言當即沉下臉,“案件未結前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趙大人,你弄丟證物該當何罪!?”
鬼個證物,多半是你稀罕那所謂的美人圖。
趙雲山暗暗腹誹。
“美人圖本是隨屍體一起帶回的,但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不見,許是底下的人粗心弄丟了。”
“此事是誰負責的?嚴查!”閭丘恭昱命令。
“……是。”
發完脾氣後,閭丘恭昱身子一軟又靠回椅背上,“王廷尉人呢?”
“王大人身體不適,並未前來。”趙雲山回道。
“京中出了命案,死者還是你們廷尉府的官員,他倒心大。”閭丘恭昱冷笑。
趙雲山埋著頭一聲不吭不作回應。
“發生命案的那間包廂可有派人看著?”閭丘恭昱問。
“已派人看守,屋內的東西一樣未動。”趙雲山回答。
“不錯。”閭丘恭昱誇讚一聲,從椅子上站起。
“走吧,同本王一起到現場看一下,多帶兩個人,本王害怕。”
“……”趙雲山哽住,半天才乾巴巴的回了一句,“是。”
皇宮。
閭丘衡命自己的禦用太醫幫白岐診治,得出的結果和之前大同小異。
白上神似乎看不懂閭丘衡的低氣壓一樣,睡完吃完便拍拍屁股請旨出宮,閭丘衡雖不願意,但若把人再留下也名不正言不順。
即使白岐是個‘太監’,但終歸是個外官,留在宮內於禮不合。
在閭丘衡的怨念目光中,白上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宮內雖好,但到底是個華麗的籠子,不自在,相比較白上神更喜歡在外麵浪。
在出宮時白岐在路上遇見了顏長君,白岐掀開轎簾衝他微微頷首示意。
見他安然無恙,一直懸著心的顏長君稍鬆了一口氣,拱手見了一禮後側身讓路,在擦肩而過時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許是因滅門經曆的原因顏長君極少笑,整日一副黑臉門神的樣子,在宮中禁軍中是說一不二不可招惹的存在。
但顏長君笑起來很好看,唇角上揚,淩厲的五官都因此暖化了,給人一種陽春三月春暖花開的感覺。
原主曾很喜歡顏長君的笑,很暖,很陽光,讓他一個冷到骨子的惡人看了都覺得暖暖的。
白岐猜測,也許當初亓官垣肯救下顏長君並一直帶在身邊也許是有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