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聲落水的聲響驚斷了二人的閒聊。
白上神循聲望去,隻見荷葉叢中一個人影在水中不斷劇烈掙紮著,周圍船隻響起一片驚呼。
“有人落水了!”
“來人啊。”
……
白岐漠然的觀望著,顏長君同樣也不為所動,一副掉入水中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豬。
良久。
眼看湖中的人掙紮力度漸小,白上神總算開口,“把人拽上來。”
顏長君收到命令,當即縱身一躍腳點荷葉身輕如燕的飛上前揪住水中人的衣服,提一坨肉一樣把人提出扔在船板上。
對方是個俊朗的小哥,被救上來後趴在船上狼狽的咳嗽著。
顏長君把人救上來後便不聞不問,以門神的架勢擋在白上神身前,提防著青年。
“謝……謝謝。”青年哆哆嗦嗦的爬起,臉色煞白。
見他動,顏長君身體當即繃直,握緊手中的佩劍。
彌琯和白岐低語,“底盤很穩,雙臂有力,虎口有繭,是個習武之人。”
“在下並無惡意。”青年抹了把臉,把濕漉漉的長發撩到身後神情有點尷尬,“在下……不會鳧水。”
見顏長君依舊戒備著自己,青年苦笑一聲,拱手作揖,“在下隗士諳,是個商人。”
“來京內是因一筆香料生意,以前常聽人講京城長京湖七月荷,如今趕上於是特來一觀,不曾想竟出了這樣大的醜。”
隗士諳?
顏長君一怔。
彌琯也是微驚,“可是西陵長宗隗家?”
“正是。”隗士諳應道。
白岐從原主記憶中搜索一番,得知西陵長宗隗家乃當今天下第一大商,在江湖上朝廷上都有幾分薄麵,富可敵國。
而隗士諳便是隗家內室嫡子,西陵長宗隗家的未來家主。
正兒八經不摻假的富N代,真土豪真大款。
“隗公子出門為何無人陪同?”顏長君問,
“本是有人陪的。”隗士諳無奈,“但……全叫我甩開了。”
“公子……”
正說著,另一隻船從不遠處駛來,船上一個小廝正焦急的朝隗士諳招手叫喊著。
白岐和顏長君的冷淡讓隗士諳不免有點尷尬,他拱手禮貌的問,“今日在下狼狽,暫不多留。”
“不知三位可否告知名諱和府邸,他日在下再親自登門道謝三位的救命之恩。”
“馨榮園,亓官垣。”
白岐留下名字後便彎腰回了船中,他自信原主凶名在外的名聲肯定不比西陵長宗隗士諳差。
白岐撤了,顏長君果斷跟上,留下彌琯一人處理後續的事。
船內。
顏長君遲疑的開口,“此人落水恰巧被大人遇上,可是居心不良另有所圖?”
“西陵長宗隗家,不缺錢不缺權,道上和官家誰不得給上幾分麵子?本官一個小小光祿卿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顏長君默。
話雖在理,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陷入糾結中的顏長君並未看見白岐飲茶時眼底轉瞬即逝的詭譎。
一天下來白上神長京湖也遊了,花也賞了,並順便尋個不錯的酒樓用了膳,等回到園中後已是酉時天都暗下了。
推門回到臥房,白岐腳下不由一頓,眸中飛快劃過一抹暗色。
“來人,備水,本官要沐浴。”
收到話的下人馬上便去準備了,白上神褪下外袍僅著一件單衣坐在鏡前拿下發上的發飾,任由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下人們魚貫而入的把浴桶抬入屋內倒入一桶桶的熱水,當將洗漱用品一一備上後便沉默的相繼退出房間。
馨榮園的下人們都知道亓官垣不喜人貼身伺候,生活上除了彌琯可以近身照顧,更衣沐浴一向都是他自己來。
等門從外合上後,白上神來到浴桶前自顧自的去解身上的單衣,敏銳的捕捉到暗處陡然加重的氣息,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得逞惡劣的弧度。
白岐磨人的妖精似的脫的隻剩一件底褲‘遮羞’才踏入浴桶中,舒服的長籲一口氣。
暗中的某人本正被白上神撩人的一舉一動磨的麵紅耳赤,心跳加速熱血上湧,可等白岐上身的衣裳脫下露出一身猙獰的傷疤時,他頓時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透心的涼。
白岐的皮膚很白,可正因如此才更顯得疤痕的可怖和醜陋,叫人不忍直視。
閭丘衡的心拔涼拔涼的,像是被人狠紮上幾刀讓他幾欲窒息。
以前他雖知道任務凶險亓官垣時常受傷,但他從未在他跟前表露過,宛若一座山一樣堅不可摧,打擊不倒。
現在看見他身體他才明白,他曾在鬼門關走過多少趟。
後悔,自責,心疼一同湧上心頭,閭丘衡第一次自問以前做的是不是過分了。
雖然亓官垣曾欺侮過他,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但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那時的他尚且年幼,許是受人挑唆,他……
閭丘衡後悔了。
亓官垣現在肯定很恨他吧?
白上神眯著眼趴在桶沿上舒服的泡著熱水澡,唇角自始至終都噙著一抹愉悅的弧度。
‘兒子,你猜小崽子會不會哭呢?’
‘你自個回頭看一眼啊。’黑七不耐。
‘不,本上神怕嚇到他。’
‘不過他哭起來一定很可愛。’
黑七‘……’
渣白還是那個渣白,拔diao不認人的大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