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非朔在一個遍地塵土蛛網的破敗石樓內醒來, 他身上並沒繩索的束縛但他知道四周暗中盯著他的眼睛很多他跑不出去。
那日婚宴遇襲, 混亂中田非朔被人擊暈再醒來便呆在了這座遠離城市的禁區石樓內。
田非朔雖從未來過喪屍生活的禁區,但從資料中沒少看見禁區內未經開發的古社會泥石建築,跟市內的科技感宛若兩個世界。
田非朔被禁錮於此,每日都有喪屍送來營養液, 他也曾嘗試逃跑但異能被封外麵林中全是‘野生’的喪屍,他孤身一人活不了半小時。
每日無所事事的田非朔也曾猜測喪屍擄他來卻不殺了的目的,是用他來當人質威脅誰?
是舅舅?
田非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元首, 畢竟除了元首外他身邊值得利用的人根本沒幾個。
腳步聲從腐朽的門外傳來,一個裹著寬大風衣遮住容貌的人從外麵走來。
田非朔瞥了他一眼不露懼色。
他們抓他來卻不殺他肯定是有目的, 所以他才有恃無恐的不擔心自己小命不保。
神秘人將一罐營養液扔給田非朔,田非朔嘴賤譏諷,“今天勞你親自來啊?”
“不用急著找死, 很快就有人來救你了。”
神秘人的聲音是變聲過的,彆說年齡連男女都聽不出來。
田非朔聞言皺眉, “我舅舅答應你們什麼了?”
神秘人沒理會他, 留下營養液後就徑自出去了。
田非朔捏著營養液的手因用力而泛著青色,他清楚舅舅是個有底線重責任的人, 可他也明白舅舅疼自己, 如果舅舅真因他而答應了喪屍提出的過分要求那可就是星球的罪人了。
喪屍可不是好相處的, 一旦上了賊船可很難再下來。
舅舅你可彆犯傻啊!
主城酒店。
白岐得到田非朔的位置時有點狐疑,太輕鬆了, 一點沒有憋大招的通關難度。
“是很容易查到, 明顯的很刻意, 就像有人挖了坑專門等你跳。”袁斯看出他的腹誹開口道。
白岐從地圖上定位到詳細位置若有所思,地方有點眼熟。
白上神思索良久才從原主記憶中回憶到,田非朔被綁的位置不正是當初原主帶隊遇襲導致戰友團滅自己九死一生卻廢了的地方嗎
巧合??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
袁斯將酒一飲而儘上前從身後擁住白岐,“看懂了?”
“十有八九真是個坑。”白上神道。
“那咱不去了。”袁斯說。
白岐瞥了眼袁斯,一胳膊肘將他撞開,“是你,不是咱。”
本來他調查田非朔被擄隻是因當初畢竟師生一場,而且田非朔和原主可能是舊識,有段不可言說的粉色過去。
但現在得知此事興許是針對自己計劃的,白上神倒更有興趣了。
總有凡人想害本上神!
白岐處理事情一向是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既鎖定了位置當機立斷就打算行動。
袁斯嘴上雖嫌棄,自端身價,並幽怨的控訴白岐拈花惹草,但真行動時斷不可能放任白上神單槍匹馬的上,典型的嘴上叫著不要但身體很誠實。
“老板。”
出發時米肅叫住袁斯,湊上前耳語一番。
白岐淡淡掃去,看見袁斯不知聽見了什麼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出事了?”白岐問。
“小事。”袁斯回道。
似是覺得回答有點太敷衍,頓了頓補充一句,“聯邦近期有些小動作,不足為懼。”
白岐聞言調侃,“你們最近又乾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了?”
話止於此,白上神回味過來不免啞然失笑,他倒忘了,眼前的人乾的事有幾件不是違法亂紀的?
袁斯說的雖輕鬆但白岐明白麻煩定不止一點點,否則他不會皺眉。
但他不肯講白岐也不上趕著刨根問底,情況再糟也不至於把自個玩死吧?
公寓中。
啞巴坐在客廳內似在跟誰通話,黑七蹲在二樓的樓梯口欄杆後悄咪咪的偷看著,他豎著耳朵偷聽但從啞巴惜字如金的隻言片語中他根本聽不出什麼。
神遊天外的黑七想起了那個自稱白岐的男人,明明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卻給他一種讓他由衷去信任的安全感。
“彆蹲在這。”
驟然出現的聲音嚇的黑七一抖一頭向樓梯下栽去。
啞巴閃電般出手及時揪住他的後領口,拎寵物一樣將他提了起來。
“鬆手!”被後拎的黑七惱羞成怒的踢了啞巴一腳。
啞巴小心的將黑七放在地板上,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等著挨訓。
黑七瞪著他有種偷聽被抓的心虛,為掩飾心虛他目光瞥向他的後肩不自在的問,“還疼嗎?”
啞巴果斷搖頭,“不疼。”
怕他不信,啞巴又強調,“我是喪屍,喪屍的痛感很小。”
“屁。”黑七不信,伸手抓住他往屋裡拽,“回屋我看一下。”
啞巴認慫小綿羊似的跟著黑七回屋,由著他控製著坐下,任他去解上身的衣裳。
啞巴此時緊張的全身血液似都在往頭上湧,冰冷的血液仿佛不斷的在升溫快要沸騰了似的。
吵架後隻要有一人肯退讓,冷戰似乎很容易結束。
黑七第一次看見啞巴的身體,結實均勻的肌肉內蘊含著強大的爆發力,深淺不一的舊傷遍布全身。
見他目光流連在舊傷痕上啞巴解釋,“是屍化前留下的,去不掉。”
黑七的目光停在啞巴的右臂上,他的右肩上有一圈金屬環嚴絲合縫的箍在皮膚上。
“這是……”
黑七試著觸碰金屬環,哪知金屬環突然滑開露出裡麵的內部線路。
黑七呆住,啞巴的右臂是假的?
一個模糊不全的畫麵陡然浮現在黑七眼前。
鋪天蓋地的全是如潮水般的喪屍,黑霧從四麵八方湧來,一個男人撲來護住他自己卻斷了一臂。
鮮血四濺融入他的眼中,燙的灼人。
“小七?”啞巴遲疑的開口,“嚇到你了?”
黑七從畫麵中驚醒,驚疑不定的看向啞巴。
“……沒。”
“你有看見我怕嗎?”緩過神的黑七趾高氣昂的拍幾下啞巴的臉。
啞巴失笑,“我看錯了。”
黑七哼了一聲才歪頭去看那日被自己捅傷的位置,的確全愈了。
“你的右臂是怎麼回事?”
啞巴默了許久,抬頭目光深邃的凝視著黑七,眸中的深意叫黑七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