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從水底鑽出長籲一口氣,濕漉漉的睫毛下瞳孔幽暗冰冷。
都是飛升幾千年的老人家了,竟然差點生出心魔,若真生出了心魔那他可真成了笑話了。
得快點把丟失的一魂找回來了,不然魂魄不全他沒安全感。
白岐仰麵靠在水中的石頭,目光盯著一點點暗下的夜空久不言語。
突然,他眸中一厲掌中靈力瞬間卷起,但片刻又卸下了戒備。
白上神放鬆下來慵懶的枕在石頭上,瀑布飛濺的水珠沿著肩膀胸膛滑下,最終融入波光粼粼的水麵。
“出來。”
半響靜默。
然後一個玄衣黑影從林內走出,停在了岸邊。
白岐斜眼看他,毒舌譏諷,“色坯子,不要臉。”
“……”陳姤百口莫辯。
白岐抬著腳興味索然的一下下踢著水麵濺起水花,隻將岸上的陳姤當作是透明的,直到他小聲嘀咕了一句‘涼了。’
陳姤抬手,不多會瀑布下的水溫度便升高了,熱氣在四周彌漫開朦朧不清宛若虛幻般。
白岐冷笑,“溫度再高一點你晚上可以加一餐夜宵了,清燉你大爺。”
陳姤上回帶他回蜀紜宗卻將他扔在墨思竹園的門口不管,他可還記著那次的仇呢。
“……”陳姤陡然停手。
白岐不爽的給了陳姤一個嫌棄的眼神,問,“巽木靈宗的人都回去了,你仍留在蜀紜宗地界上乾嘛?”
“我不是巽木靈宗的人。”陳姤回答。
“我本身隻是一個散修,四處遊曆便是修行。”
白上神揶揄惡劣的盯著作古正經的陳姤問,“你三番兩回的出現在我麵前,莫非惦記上我的美貌了?”
“不用難為情,我自知我生的貌美魅力難擋,仰慕我的人不少,多你一個不多。”
“惦記你的人有多少你全記得?”陳姤語氣不明的問。
白岐笑而不答,轉而問,“你既是四處流浪曆練下一步可有計劃上哪裡?”
陳姤的目光在白上神的身體上停留片刻,繼而略顯不自然的移開,“沒有。”
白上神笑了,笑的天真無邪單純無害,欺騙性十足,襯著裸露出的皮膚燦爛的笑容晃的陳姤有點眼花。
“若無下一程的目的地,不如跟我一起玩吧。”
被勾引的陳姤“……”
白岐深夜斂聲息語的回到竹園時唯有他房裡亮著,屋中黑七正歪在自製吊椅上認真研究著一本功法,聽見聲響不抬頭先出了聲。
“藺攸草回來時問你了我幫你糊弄過去了,桌上有碗酒釀圓子我用靈力在溫著,若明天他聞見酒氣你也有由頭扯謊。”
白岐默了一瞬,繼而來桌前坐下打開碗蓋準備開吃。
“兒砸,如果哪天我乾出點讓你很生氣很生氣的事你會弄死我不?”白上神試探的問。
黑七眼瞼一顫,抬頭死盯向渣白。
“你果然憋著壞打算坑我呢。”
白上神默了片刻,埋頭舀了一顆酒釀圓子默默吞下。
黑七冷笑,“即使你真乾處點讓我很生氣的糟心事我也弄不死你,畢竟咱倆實力差距太大本智能乾不過你,所以你不用怕。”
“……”白上神。
果然很生氣,自己還沒將計劃付諸行動呢他都一副恨不得將自個生吞了似的,若是……
“兒子,相信爹,爹是愛你的。”白渣渣深情凝望著黑七鄭重的承諾。
黑七睨著他半信半疑。
嗬嗬嗬,白渣渣的話靠得住,豬都能上樹。
渣白雖然渣坑浪三樣占全了,日天日地作死能力杠杠的但黑七仍百分百信他。
兩人十幾世共富貴同患難的革命友情讓黑七堅信渣白即使再渣但都不會‘背叛’自己,頂多作一點不痛不癢的坑一下他問題並不大。
黑七的自信導致他給了白岐太多信任,以至於這一回受的打擊有點大。
一日。
時間上午巳時。
一聲咆哮從墨思竹園傳出,夾雜著靈力震的竹林的葉子簌簌往下掉。
黑七瘋了般從園中衝出下了山峰,去了蕉淵閣,靈庵殿,找了鐘離瀅瀅,淨澄,凡是可以找的全找了,能問的都問了都不見渣白的蹤影。
“麒光你彆急,興許白大哥去了城內啊,他平時總往忹暝城裡跑的。”鐘離瀅瀅安慰。
找的精疲力儘的黑七失魂落魄的搖著頭,跌跌撞撞的往竹園走。
走到一半時原地坐下,手裡捏的皺巴巴的紙落地張開,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一段話。
‘在我的羽翼下你成長不了,沒有風雨灌溉的樹苗是長不成參天大樹的,我出去一趟,時間不定,興許一兩月,亦或一兩年,彆來找我,努力修行,淨澄會護著你的。’
留言——你貌美如花的上神爸比。
黑七紅著眼圈憤憤等著信上的留言,突然爬起凶狠將它踩在腳下。
“騙子!全是借口,你就是想一個人出去浪嫌棄我是個拖累!”
“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忹暝城。
櫳堯感覺自家王上又‘犯病’了,每天將自己困在房間裡門也不出,一個人坐在窗前遙望著蜀紜宗的方向不知在琢磨什麼。
“櫳堯。”凝眉沉思的商君衾聲音低沉威嚴的開口,將屬於妖王氣勢捏的死死的。
櫳堯聞聲麵色當即一凜凝重回話,“王上。”
“那日你的所言的確有理。”商君衾肅聲道。
“??”櫳堯懵。
那日是哪裡?自己瞎說了啥??
“經本尊幾日的深思熟慮本尊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櫳堯“……”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尊要隱姓埋名藏起真實身份混入蜀紜宗,跟始祖做朋友。”
商君衾神情肅然,氣勢逼人,但……
櫳堯盯著商君衾耳根下的不易察覺的微紅不禁有點方了。
王上是害羞了!??
王上,您是在不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