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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被叫進來幫艾拉整理頭發的時候,發現這位公主殿下麵上還有未褪去的緋紅,眼角也是一片濕潤微微泛紅,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過度紅潤的嘴唇,像是塗抹了蜜汁一樣誘人。
與此同時,和這位公主殿下坐在一起,還摟著她的腰肢不放的國王陛下滿臉饜足,似乎剛剛品嘗過美味佳肴一樣,看著公主的目光眷戀纏綿,隱約還有一絲淡淡的遺憾。
見多識廣的侍女立刻明白剛才在這個房間裡一定發生了讓他們都很愉快的事情,心道晚點一定要告訴女主人,她的安排似乎讓國王陛下很滿意。
此時距離晚上的宴會還有幾個白晝時,艾拉可以再休息一段時間,但她要的罐子已經準備好了,艾拉得親自動手把魔藥稀釋好,讓士兵們去送藥。
魯西斯進來其實就是想通知她這件事,隻是見到人後,一時情難自禁,心猿意馬下險些忘了正事。
艾拉急著去處理魔藥,加上晚點還得為晚宴做準備,就隻讓侍女幫她簡單的梳了個盤發,本來這點小事她自己就能搞定,但房間裡沒有放梳子和發飾,甚至其它的私人生活用品都沒有。
對此侍女們的解釋是:“殿下的東西都在還未收拾出來,沒您的命令我們不敢亂動。”
艾拉一來就去了安置村,雖然諾馬爾赫府的女主人自作主張隻為她和魯西斯準備了一間房,但也不確定這個安排是否合魯西斯的意,加上艾拉沒有帶侍女來,她的東西彆人也不敢亂動,所以乾脆就都放著沒收拾出來,而等她回來就想休息,侍女們為她準備的衣服都還是她們另外準備的新衣服,連艾拉的睡衣都是她自己從裝行李的箱子裡拿出來的剩下的行李都還在隔壁堆著呢。
簡單的梳好頭,艾拉先去隔壁翻出了自己做的那些魔藥。
裝魔藥的瓶子是類似香水瓶的那種玻璃瓶,沙迪亞雖然也有玻璃,但他們還沒有掌握玻璃製造的技術,所有的玻璃都是偶然燒製而成,所以玻璃在這個時候也屬於寶石的一種,價格昂貴,而透明的魔藥瓶以現在的工藝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所以艾拉做好的魔藥其實都是藏在戒指裡的,行李中隻有幾個用於偽裝的罐子,瓶口密封起來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裡麵其實裝的隻是普通的清水。
她把那幾個罐子都從紙莎草編織的行李箱裡拿了出來,倒掉裡麵的清水,把魔藥一瓶瓶倒進去,過程是麻煩了些,但勝在安全。
等所有的魔藥倒好以後,她才讓人進來把裝藥的罐子抬出去。
侍從買來的罐子都已經清洗乾淨,罐子裡裝滿了水,見到艾拉過來,守著罐子的侍從連忙上前見禮:“按之前的樣子,罐子裡裝的都是放涼了的沸水,水量也和上次一樣。”
之前買罐子和往裡裝用於稀釋的水的也是他們,所以這次他們準備的很嫻熟。
艾拉點點頭,也不讓他們幫忙,自己拿著一個容量合適的杯子開始往那些水罐裡倒魔藥。
魔藥的顏色是有點古怪的墨綠色,但稀釋過後這種顏色就同意變得淡不可見。
她稀釋好一罐,就有人把罐子重新密封起來,然後交給早已被囑咐過的士兵,由他們帶往不同的帕斯特。
等她忙好這些,正準備回去,曼迪耶魯的夫人卻匆匆而來。
“殿下,打擾您了,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空?”
艾拉點頭問道:“夫人是有什麼事嗎?”
曼迪耶魯的夫人點頭:“其實是有幾位夫人想求見您。”
艾拉意外:“見我?”
年長的貴夫人直接說明了求見者的來意:“她們是來求藥的。”
艾拉懂了。
估計是已經有人知道她去了安置村還給那裡的病人留了新藥,所以才來找她的。
“他們家裡的病人還沒好?”
“是啊,聽說情況比較糟糕,不然也不會急著來求見您了。”
在知道艾拉的動向後,其他人或許還會觀望一下,可家裡真有重病病人的卻是坐不住的。
艾拉也明白這點,於是點頭:“見麵就不必了,既然是求藥來的,我讓人給她們送藥就是了,夫人知道她們家裡都有多少病人嗎?”
等她說了病人數量,艾拉就又去準備了稀釋的魔藥,還多準備了幾罐交給侍從。
“你們把這藥給諾馬爾赫夫人送去,讓她先把這些藥湯分一分,一人喝三天的藥就夠了,再有人來求藥就按著人數給他們藥,多的不要給,但沒病的人不許給,這是藥,亂喝也是會出事的。”是藥三分毒,這可不是她故意嚇唬人,隻是說的嚴重了點。
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不夠用再來找我拿。”
“好的殿下。”侍從招來士兵,小心的把幾罐稀釋魔藥抬走。
忙完了這一趟,艾拉才會到那個她和魯西斯共居的房間。
不過本來以為會在裡麵午休的人卻不在了,問了門口的守衛,才知道是河對岸和臨近的兩位諾馬爾赫趕來了,魯西斯正在接見他們。
他不在,艾拉鬆了口氣,雖然是她同意留下,但真的這麼做以後,她還是會緊張。
趁著魯西斯不在,不會打擾到他,艾拉指揮人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出來,她這次帶的行李不算多,但也有好幾大箱子,其中兩個大箱子裡放的是首飾和衣服,是特提絲想到她出來一定會參加宴會而特意準備的,裡麵的衣服首飾還提前搭配好了,裝在小箱子裡才放進的大箱子,艾拉隻要拿出來直接穿戴就好,省了她發愁搭配的時間,也不會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
她打開小箱子看了看,挑了一套波伊曼最新流行的款式,作為今晚宴會的裝備。
曼迪耶魯的夫人送來的兩名侍女都是心靈手巧的女孩,根據衣服搭配的首飾,她們麻利的給艾拉梳了一個風靡沙迪亞的流行發型——其實就是艾拉當初搭配月亮神冠時梳的古埃及發型——滿頭小辮子的底端戴上菱形的黃金流蘇,頭頂戴著一頂蛇形金冠,豎起的眼鏡蛇頭栩栩如生,身上的首飾同樣都有蛇類的元素,見過蛇夫人的人都能看出這些首飾上的蛇原型都是它。
“殿下真的好美。”
同樣的讚美艾拉聽過無數次,早已經免疫,除了禮貌微笑外,也沒其他的反應了。
她行李箱裡帶來的化妝品侍女們不會用,雖然這些日子化妝品廠出產的商品總是被哄搶,在滿足了王都女人們的需求後也開始往外銷售,但時間尚早,加上其他地區的人沒法到店裡去和店員學習化妝的技術,買到這些新的化妝品也依舊習慣用以往的化妝手法,而那樣出來的效果顯然不得艾拉的喜愛。
所以這次的妝容依舊是艾拉自己化的,在她動手的時候,兩個侍女眼睛也不眨的看著,都在學習她的手法,生怕一不留神就漏了什麼。
她們身為諾馬爾赫夫人的貼身侍女,自然知道貴族女眷們都特彆追崇王都的一切,不管是衣服首飾還是妝容,都是貴族女人們所追求的,此時看到公主殿下親自化妝,她們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隻要能學會一些她化妝的技巧,必定能討好自己的女主人。
艾拉見她們一副想學的樣子,也沒有吝嗇,邊化妝邊還開口給她們做些講解,侍女們見他如此和善,大著膽子問了些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也得到了解釋。
忙忙碌碌大半天,艾拉終於把自己收拾好了,此時距離宴會還有一段時間,府裡的人送了些食物和水果過來,艾拉一邊吃一邊等魯西斯回來。
魯西斯沒讓她等太久,隻是回來時一臉不悅,顯然有什麼人或事惹他生氣了。
艾拉放下東西,迎了上去:“怎麼了?誰惹你了?”
其實艾拉覺得應該沒人敢惹他,估計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實也是如此,魯西斯主要是被趕來的兩個諾爾馬赫彙報的情況氣到了。
其實卡曼相鄰的力納克還好,讓魯西斯氣到的主要是比特。
比特帕斯特和卡曼鄰河而立,兩者之間的關係其實有些互相對立的意思,他們主要爭奪的是往來船隻的停靠,這關乎了帕斯特的繁榮。
和曼迪耶魯對神廟隱隱的不和相比,比特的諾馬爾赫和神廟的關係非常和睦,這從他的妻子和當地神廟的主祭同族,二兒子是下任神廟的繼承人就可以看出來。
可以說這位比特的諾馬爾赫和神廟之間早已因為利益而密不可分,比特神廟的那些決策,這位諾馬爾赫也逃不了乾係。
隻是這位比特諾馬爾赫顯然已經在自己的帕斯特當了太久的土國王,在出了這樣的大事後,依舊看不清自己的地位,麵對魯西斯這位年輕的國王,不僅不覺得自己有錯,還一直給神廟推脫,而且對魯西斯的態度實在不能說是恭敬。
實在是愚蠢的令人生氣。
“那比特的那些病人怎麼樣了?”
艾拉不在意這個比特的諾馬爾赫蠢不蠢,她更在意那些病人是否得到了治療。
魯西斯冷嗤一聲:“好在他在這件事上還沒有蠢到底,知道把那些病人照顧好。”
這也是他沒有直接把人拖出去砍了的原因,雖然比特諾馬爾赫本人是蠢了點,但他這次確實聽從了王命,當然這不表示魯西斯會不找他算賬了。
“等審查的結果出來,我就撤了他。”
艾拉感覺魯西斯的怒氣似乎不僅是因為這些事情,但他並沒有說明的意思,艾拉也就沒有追問。
她隻是給他倒了點水讓他喝下消消氣,然後招呼近侍官等人給魯西斯準備晚上的衣服配飾。
魯西斯身邊的人也是人精,看到艾拉今天的打扮後,他們給國王陛下準備了一套同樣用蛇形元素作為配飾的服飾,一看就和艾拉十分相配。
現在貴族們都會使用冰盆降溫,這導致入夜後宴會上會比較冷,所以魯西斯也穿了上衣,細麻麵料的上衣外戴著寬大的法老項圈,搭配滿是褶襇的跨裙,上麵繡滿了象征國王的紋樣,頭上是金黑相間的條紋王巾,王巾正中央同樣有一條盤踞著身體豎起上半身的眼鏡蛇,隻是相比於艾拉金冠上透著優雅冷靜的眼鏡蛇,王冠上的眼鏡蛇張著嘴露出尖銳的毒牙,猙獰而凶猛的彰顯著自己的危險。
魯西斯把最後一個純金的寬大護腕樣手鐲扣上自己的手腕,任由侍從把一件邊緣繡有浪花和紙莎草的無帽鬥篷固定在法老項圈之下。
這讓他抬頭看了眼艾拉,提醒道:“你也穿一件鬥篷,卡曼的夜晚比王都要冷。”
卡曼如今還有大半城區被河水泡著,到了夜裡太陽落下,地麵的溫度會變低很多,艾拉身上的長裙雖美,卻沒有保暖的作用。
“我備著呢,等下出門再穿。”
艾拉以往參加宴會都不會忘記帶上一件鬥篷保暖,這次也不例外,隻是現在溫度正合適,所以她也沒穿。
兩位侍女看了眼陛下身上的鬥篷,打算等一下就去把公主殿下的鬥篷換一下,她們之前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裡麵有一條和陛下穿的同樣款式的。
等到要出發的時候,侍女們把換了的鬥篷拿了過來,艾拉自然看出她們的小心思,但也沒拒絕,讓她們幫忙把鬥篷固定好,高挑婀娜的身姿被鬥篷完全掩蓋,隻露出白天鵝一樣優美修長的脖頸。
當他們抵達宴會廳時,其他人都到了,熱鬨的音樂夏然而止,所有人跪下迎接國王的到來。
自覺落後半步的艾拉目光掃過宴會廳,發現大祭司並沒有在場,於是在入座後宴會的樂聲再次響起時,問了魯西斯一句。
“他來卡曼的路上就已經病了,之前能自己下船都是強出來的,現在正在休養。”
艾拉了然,之前看大祭司的樣子確實不太好,現在怕是已經起不來了。
也難為他這把年紀還跟著魯西斯跑出來,以他的情況這一趟一個不好怕是連命都要賠進去了。
艾拉轉回頭,不期然的和一雙渾濁的眼睛對上。
那是個肥頭大耳的中年貴族,就坐在曼迪耶魯的對麵,顯然身份不低,艾拉猜測應該是另外兩位諾爾馬赫之一。
他的目光讓艾拉很不舒服,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頭,所以眼中的貪婪淫邪完全沒來得及遮掩,看到艾拉看過去,還笑的滿臉垂涎地朝她舉了舉酒杯。
艾拉皺起眉頭,手在鬥篷的遮掩下捅了捅身邊的魯西斯:“那是誰?”
魯西斯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後者此時已經收起那令人厭惡的嘴臉,但依舊讓魯西斯語氣冷了下來。
“比特的諾馬爾赫,他旁邊的是力納克的諾馬爾赫。”
這兩位都是不請自來,曼迪耶魯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倒也合適。
“他剛剛的目光令我很不舒服。”
艾拉很討厭這位比特的諾馬爾赫,他剛剛的樣子讓她非常不舒服,所以艾拉也不介意告他一狀。
魯西斯聞言,麵色更冷,隻是他一貫沒什麼太多的表情,宴會的燈火熱烈卻不夠明豔,在燈火的掩蓋下,他這點神情變化就不怎麼明顯了。
他想起了調查中關於這位比特的諾爾馬赫的信息。
一個沉迷酒色的好色之徒。
“不會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