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蓮:“哦……”
自己蠢,能怨誰呢!
孟青見她表情不大好,湊過去,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江芝蓮哼聲,“昨晚雨太大,黑燈瞎火,哪兒哪兒都亂七八糟的。我也沒看清楚,以為那個是醫院的擔架呢……”
孟青頓時了然,“搞半天,你以為我死了呢?”
“呸!”江芝蓮瞪她,“你能說點吉利話不?”
孟青勾唇,語氣輕鬆,“我這不好好的嘛!人要相信自己的實力。”
“臭屁!你出發前一臉陰沉,故作冷靜,看著一點信心都沒有。還實力,狗屁的實力!你那麼自信,乾嘛把貼身帶的玉鐲摘下來,讓菜頭帶給我呀?你敢說你當時不是在交代後事?”
不等孟青解釋,江芝蓮就快步走進廚房,洗碗擦桌。她動作麻利,帶著狠勁,也不知道在發泄著什麼。
明明人全須全尾地回來了是件好事,剛開始也的確開心得跟個二百五似的,隻知道傻樂。
但是,慢慢地,後怕的情緒不斷湧動,越來越烈。它比想象中更加持久,近乎是刺入骨髓的深刻。
孟青跟進來,涼涼地拋出來一句,“瘦猴死了!”
江芝蓮渾身一震,手在空中頓住,緩緩轉過頭,看向孟青,“他死了?怎麼死的?”
孟青默了片刻,隻道:“說來話長。”
江芝蓮走到他麵前,把嗓音壓得低如蚊蠅,“是你動的手嗎?”
她原本想問,是你殺的嗎?
但開口時覺得殺這個字眼太直白,也太森冷了。她不喜歡,就換了個說法。
這次孟青肯定地回道:“我沒殺他。不過,他的死,總歸跟我有關。”
江芝蓮沉思片刻,喃喃道:“瘦猴本就該死,反正不是你親自動的手,他怨不到你身上。他應該恨他姐夫才對。陳夫人也不該恨你,但她肯定會很傷心。弟弟死了,雖然是他自作孽,但家裡人肯定都想找個怪罪的對象,來安慰自己。人就是喜歡自欺欺人……”
江芝蓮的話,說得有些混亂,但字字句句,包括引申含義,孟青全都明白。
江芝蓮:“林清呢?陳夫人告訴我,他帶著人救瘦猴去了!”
“我甩開他們了。”孟青語氣略帶諷刺,“想在山上抓到我,他們還差得遠。”
江芝蓮挑眉,“你再厲害,以後都不準乾這種事情了!聽到沒?”
孟青不置可否。
江芝蓮又道:“你想讓我當寡婦呀?”
孟青輕笑,“我怎麼舍得!”
江芝蓮切一聲,轉身回去繼續洗碗,“就會講漂亮話,我看你是越來越滑頭了。”
孟青無聲地望著她,目光溫柔。
初升的太陽,送來溫暖的陽光,照在江芝蓮的身上,映出一道道細碎的傷口。
前一晚夜深,燈光昏暗,看不真切。
此時落在嬌嫩皮膚上密布的劃痕,和淡淡的青紫,讓他心臟微微地抽搐。
他沒詢問,也沒表示關心。
這類傷口很淺,不出一周就會了無痕跡。
所以不需要特殊的處理,連消毒都不用,甚至不需要忌水。
撞青的地方也會自然痊愈,沒有隱患,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但這些印記意味著什麼,孟青非常明白。
雖然誰都沒有說出口,但這份愛,彼此明了,勝於無言。
隻是,他有信念,他清楚自己是為這份信念而存在的。
他無法跟江芝蓮保證,以後不再做此類危險的行動。
生死有命啊!
“丫頭……”孟青忽然輕喚一聲。
江芝蓮瞪眼,“你隻比我大了兩歲而已,叫什麼丫頭!”
孟青悠悠道:“萬一我死了,你可彆真的當寡婦啊……”
江芝蓮睨他一眼,“那當什麼?”
孟青:“再當一次漂亮的新娘啊!”
江芝蓮打趣道:“鬼新娘?”
孟青:“不是……”
江芝蓮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活膩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