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跛腳師傅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全程冷漠臉，一絲一毫的動容都沒有。
江芝蓮一度懷疑大峰是不是在這裡胡編亂造，可當她看到其他兩個徒弟站在不遠處偷偷抹眼淚的時候，就知道大峰說的都是事實。
“你說這些都沒有用了。”跛腳師傅打斷大峰的話，“你不知道故意摔碎做好的鍋，是破了規矩嗎？”
大峰喏喏道：“我知道……”
“而且你之前已經犯過兩次這樣的錯誤。”跛腳師傅看向大峰，“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上次就說過了，如果你再摔鍋，就必須離開！”
“師傅，您就顧念一下舊情，原諒了我這一次吧……我真是，真是沒有忍住，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峰跪在地上，也不管附近有沒有鍋的碎片，腦袋往下一砸，就磕了個響頭。
跛腳師傅沒再看他一眼，背著手一搖一晃地離開了。
在倉房門口，他叮囑另外兩個徒弟，“幫你們師哥收拾東西，如果日落之前，他還沒有走，你倆也不用在我這裡待下去了！”
徒弟們紛紛點頭，“知道了，師傅。”
跛腳師傅走了之後，大峰從地上站起來，狠狠地瞪了江芝蓮一眼。
江芝蓮嘖嘖兩聲，苦笑道：“你瞪我乾啥？自作孽，還怪上我了不成？”
大峰想把剛剛受到的屈辱，把被趕出師門的憤怒和怨氣全都撒在江芝蓮的身上。
不把她打得滿地找牙，他絕不善罷甘休。
然而當他剛剛揚起手，還沒有打到江芝蓮的身上，就被對方迎麵一腳踢倒在地。
江芝蓮吸吸鼻子，輕鬆地聳了聳肩。
還想動手打她？
讓現實教這種渣滓做人吧！
門口的兩個徒弟走上前，把大峰扶回了房間。
江芝蓮和司機把剩下的鍋打包好，抬上了貨車。
“我進去道個彆，您在車上等我一會兒吧！”江芝蓮跟貨車司機打了聲招呼。
貨車司機擺擺手，“你去吧！時間不趕，不用著急。”
江芝蓮走進大院，來到了跛腳師傅麵前。
“貨都裝好了？”跛腳師傅抬眼看向江芝蓮。
“裝好了，我這就要走了。”江芝蓮笑著說道：“您保重身體啊！”
“嗯，謝謝你了。”跛腳師傅頓了頓，叫住了轉身準備離開的江芝蓮，“那個……”
“嗯？”江芝蓮停住腳，轉過身。
“你的飯館，很大嗎？”跛腳師傅開口詢問。
“還行吧……”江芝蓮不知道對方是何意，也無法確定多大的飯館算大的，所以隻能這樣籠統地回了一句。
跛腳師傅：“火鍋館是你開的分店？”
“是啊，剛開沒多久。這批鍋拿回去，剛好全都能用上。”江芝蓮笑了笑，“實話說，這一兩個月，我等得還挺著急的。”
跛腳師傅沉思片刻，“你是不是打算接著開分店？”
江芝蓮淡笑著回道：“等時機合適了，就開分店。”
跛腳師傅：“如果以後你還需要新的鍋，可以過來找我。款式不變的話，來通電話也行。”
江芝蓮眼睛一亮，“您終於想通了！”
跛腳師傅一板一眼道：“大峰摔碎的那四個鍋，我會抓緊時間做出來。做好之後，我找人給你送過去。”
江芝蓮沒有在意那四口鍋，所以之前也沒有找跛腳師傅談這件事。
她可以大度地不在意，可跛腳師傅不能不在意。
徒弟犯了錯，師傅是要擔責的。
“好，聽您的。”江芝蓮咧嘴一笑，“不過不用著急，還是身體要緊。”
跛腳師傅：“放心，我會量力而行。”
江芝蓮隨口感歎道：“剛才您要是再早來一會兒，可能會多挽救兩個鍋。太可惜了，雙層的砂鍋，應該是這些款式裡最不好做的了吧……”
“大峰動手之前，我就在倉房外麵了。”跛腳師傅淡聲說道：“他砸第一口鍋的時候，其實我就可以製止他。”
“啊？”江芝蓮麵露疑惑，“那您為什麼任由他砸呀？”
“他砸得越多，過錯越大，越沒臉留下來。”跛腳師顧自悠悠一歎，“大峰早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