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清楚橋頭村的具體位置,江芝蓮隻能開一段卡車,停下來問問路人,再往前開。
橋頭村周邊地區都沒有修路,地勢又不是很平坦,非常難走。
江芝蓮把卡車停在一邊,無奈道:“剩下的路咱們隻能靠腳走了。”
江秀望了眼前方的土路,確實太窄了,卡車過不去。
“應該塊到了,咱們走過去吧!”江秀率先下了車。
不遠處有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在玩彈弓,她走上前詢問了橋頭村的位置。
“問出來什麼了嗎?”江芝蓮鎖好車子,來到江秀身邊的時候,兩個小孩已經跑遠了。
“前麵右拐就是橋頭村,再走半個小時估計就能到。”江秀吸吸鼻子,突然樂了,“二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我咋感覺我聞到辣椒的味兒了呢?”
江芝蓮仔細地聞了聞,除了草木的清香之外,並沒有聞到辣椒的氣味,“估計是你的錯覺。”
江秀抿唇笑了笑,朝前走去。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兒,江芝蓮碰到村裡頭的人,便停下來問道:“大爺,你們村兒是不是有一個炒辣椒的大姐啊?”
大爺麵色深沉,抬手指了個方向,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但江芝蓮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笑嗬嗬地說道:“大爺,謝謝你了啊!”
大爺背著手,慢吞吞地轉身離去。
江芝蓮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低聲道:“炒辣椒的大姐在這村裡估計不怎麼受待見啊!”
江秀跟上江芝蓮,“我之前打聽的時候,也聽說大姐不樂意跟人相處,整天穿白色的衣裳。”
江芝蓮有些疑惑,“白色的衣裳?”
“嗯,一年四季都穿白衣裳。有人說感覺她天天穿得跟喪服似的,特彆晦氣。”江秀頓了頓,猶豫著說道:“還有點不太好的傳言。”
“什麼傳言?”江芝蓮扭頭看向江秀,“你把你聽到的,都跟我講一講。”
“傳言她這個人命硬,誰沾上她都要倒黴。”江秀輕歎一聲,“她剛結婚,丈夫就被毒蛇咬了,中毒死了。過了沒兩年,公婆也相繼過世了。後來大家都說她克夫、克公婆,反正是個克星。她估計也不愛搭理人,所以大家都躲著她。”
江芝蓮想了想,“那她男人這邊家裡不就沒人了嗎?她沒有回娘家?”
“娘家不讓回,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讓她出去禍害外麵的人,不讓她回娘家了。”
江秀也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可憐,“她大嫂之前懷過兩個孩子,一個半路不知道怎麼就掉了,沒有保住。另一個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她出嫁離開家之後,大嫂接連生個兩個健健康康的兒子。”
江芝蓮冷笑一聲,後麵不用聽她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然後大家都覺得炒辣椒的大姐是個災星,她一走,家裡就開始興旺發達,走好運了?”
江秀點了一下頭,“現在外麵是這麼傳的,反正越傳越邪乎。”
江芝蓮:“橋頭村的人對她這麼不友好,沒有趕她走嗎?”
“聽說橋頭村的村支書是個好人,大姐算是這一家的寡婦,按照規矩,可以留在這邊生活。村支書出麵勸了男方家這邊的親戚,畢竟當時分地的時候都想多分一點,房子也想撈過去自己住。不過鬨騰了一陣子,最後都被村支書給勸走了。因為這事兒,還有人懷疑大姐跟村支書有一腿呢。”
江芝蓮捏捏眉心,“真是爛事兒一籮筐啊!好人也不好當。”
“村支書的媳婦是婦女主任,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出麵做了澄清。後來時間長了,漸漸地也就沒人再說什麼了。”
江秀頓了頓,又道:“主要是大姐後來生了一個男娃娃。”
江芝蓮:“男娃娃,誰的?”
“還能是誰的,她那個過世丈夫的唄!估計是剛結婚的時候懷上的,產婆說時間對得上。而且聽說那個孩子剛滿月,就跟他爸爸長得一模一樣。鼻子、眼兒都特彆像。男方家的長輩就出麵認了這個小孩兒,大姐也就踏實地在這裡住下了。”
江芝蓮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有了孩子,可能是件好事,但也很可能成為永遠的牽絆。
江秀把聽來的消息,一股腦地全部講給了江芝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