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們是不是找車子呢？”江芝蓮降下車窗，問他們倆。
一人點點頭，說道：“是，我們急著用車。”
另一人馬上接過了話，“不用你管，你走你的！彆耽誤我們的時間。”
江芝蓮一聽有點上火，還耽誤他們時間了？
上趕著幫忙，還不領情。
罷了罷了，惹不起咱躲得起！
江芝蓮轉過頭目視前方，準備把車開走。
她也忙得很，她還懶得管呢！
就在車子即將啟動的那一刹那，先講話的服務生猛拍著車門，大聲喊道：“你先彆走！彆走呀！你彆聽他的，我們真的急需用車！”
另一人打掉了同伴的手，阻攔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素食館的江芝蓮。”
“我知道！我認識她！”
“那你還管她借車？香姐要是知道了，你肯定會被開除的！值當嘛！”
“一條人命呢！你說值不值當！老高平時對咱們挺好的，這種時候了，你怎麼隻知道考慮自己的工作呀！”
“行，你偉大。回頭你彆把我拖下水啊，我可沒有同意你管姓江的借車。”
兩人拌嘴間，江芝蓮已經跳下車，跑進了店裡。
她掃視了一圈亂糟糟的大廳，沒有看到高豐收，便隨手逮住一個服務生問道：“老高呢？”
對方指了指後門的方向，“在休息室——”
江芝蓮抬腳就跑，她撞開休息室門口的人，擠了進去。
高豐收躺在長椅上，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正在緩緩地流著鮮血。
地上已經染紅了一大片，跟血流成河了似的。
場麵過分刺目，沒有人敢輕易上前做什麼。
“這可怎麼辦呀？人還有氣沒有了？”
“你過去看看！”
“我嚇都嚇死了，你怎麼不過去看看。”
“我什麼都不懂，看了也處理不了。”
“這得趕緊送醫院去吧？”
“有人出去找車了……”
“是不是得叫救護車呀？打電話了嗎？”
“店裡裝修的時候，電話線給弄壞了，還沒修好呢！”
“應該有人到附近找電話去了吧，我好像看有人剛才張羅這件事來著。”
“這搞不好要出人命啊……”
一幫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嘈雜、慌亂，有人看熱鬨，也有人跟著著急。
可是無論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和態度，現實就是事情發生好半天了，也沒有一個人去乾半點實際的事兒。
就嘴巴叭叭地會說。
江芝蓮毫不遲疑地直接踏著血泊走上前，一把扯下高豐收的腰帶，紮緊他的手臂來減少血的流速。
隨後她解下頭上的手絹，在高豐收受傷的手腕上纏了幾圈。
可是傷口太大了，單薄的手絹不一會兒就被血浸透了。
“快給我拿一條乾淨的毛巾！”江芝蓮朝身後的人群喊了一嗓子。
很多人你讓他帶頭乾點什麼可能不大行，但要是有人做主，給你安排了活的話，還是比較容易做好的。
不到半分鐘，好幾個人就從各個地方拿來了五六條乾淨的毛巾。
江芝蓮掃了一眼，聽到有人舉著條白色的毛巾說是剛剛燙過的，她便用這一條綁緊了高豐收流血的手腕。
她不懂太多的急救措施，認知裡目前能做的大概就隻有這些了。
“你們彆堵在這兒了，讓讓路，來個人把老高背到我車上去！”江芝蓮站起身，撥開人群，率先走了出去。
她站在門外，扭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背起了昏迷中的高豐收。
小夥子中等個頭，身體瞧著也不是格外強壯的那一種，但背著高豐收，走得還算穩當。
其實服務生裡，比他壯實的還有好幾個。
江芝蓮顧不得想太多，跑出門把卡車後麵的圍欄放了下來。
副駕駛的位置躺不下一個昏迷中的人，隻能讓小夥子帶著高豐收上後車鬥。
好在現在不是數九寒冬的時節，在後車鬥裡呆幾分鐘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