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兩邊是車廂的廂體,她稍稍下蹲,就能躲在搖椅和中分頭後麵,三麵都有掩體,這是一種比較安全的躲藏方式。
中分頭從此刻開始就是她的人質了。
江芝蓮一手拿著一個長釘,杵到中分頭脖子的大動脈上。
以前在電影裡見過很多類似的場景,也看過各種各樣歹徒挾持人質的新聞報道。
隻是,她萬萬料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變成當事人。
而且還不是人質,而是人質後麵的那個人。
處處有“驚喜”,世界真奇妙啊!
貨車緩緩停了下來。
雖然在車廂裡摸黑乾了這麼多事兒,但江芝蓮始終留了一根神經去仔細辨認車子行駛的路線和方向。
她哪裡是一個廚師啊,分明是身經百戰的臥底,或是神探。
可以說技能滿點了。
積極地行動起來之後,就成功地緩解了很多緊張的情緒。
貨車緩緩停下來的時候,江芝蓮發現自己雙手溫熱,心底的恐懼已經不知不覺地消散了很多,遠沒有先前那麼恐慌了。
車廂的鑰匙在她的身上,但外麵明顯有會開鎖的人。
要不然之前也不會打開駕駛室的門鎖,開走這輛貨車了。
而且這個人技術肯定很好,在學校那邊開鎖的時候動靜小得江芝蓮都沒有聽到。
當然,暴雨的聲響也掩蓋了一些動靜。
要不說天公不作美呢,這種時候還幫著壞人。
簡直不像話!
貨車停下來不到兩分鐘,車廂的門就嘩啦一下被粗暴地打開了。
今天下暴雨,外頭沒有太陽,但江芝蓮的眼睛還是被刺了一下。
她條件反射地閉了下眼睛,但隨後又強迫自己快速睜開,查看外麵的情況。
雨勢小了不少,現在下得算是中雨。
貨車停靠的地方應該位於火車站西北方向,不遠處的一個棚戶區。
這個地方現在沒有多少人居住了,下這麼大雨,估計都貓在家裡不會出來。
這兒離火車站不遠,卻完全沒有火車站那邊人來人往,日夜穿梭的熱鬨景象。
車廂外麵站了四個人,三男一女。
矮個子男生年紀最小,估計還未成年,他手上捏著一根短短的鐵絲,開鎖的無疑就是他了。
唯一的女人,江芝蓮見過。
在公園裡,她跟中分頭劃的同一條船,後來兩個人是手挽著手離開的。
當時江芝蓮覺得他們並不像情侶。
現在推測,這位應該就是王發財的姐姐了。
彆說,姐弟倆還真有點像呢!
另外兩個男的,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典型鄉鎮小混混的樣子。
十分普通,隨便看一眼,幾乎找不到什麼特彆的記憶點。
下次在彆的地方再見到,江芝蓮覺得自己都未必認得出來。
如果隻有這些人,好像還可以應付。
“阿忠哥,你怎麼了?”開鎖小少年率先開了口,他緊張兮兮地看向中分頭,說著就要跳上車廂。
“彆動!你們都彆過來!”江芝蓮突然暴嗬一聲,“我手裡有釘子,戳下去他的命可就沒了!大動脈一破,血能飆到天上去,救都救不過來!”
“我不上去,我不上去了!你彆傷著我阿忠哥!”開鎖小少年顫著聲音懇求道。
“你們不靠近,我就不會動他。”江芝蓮許諾道。
“阿忠,你受傷了嗎?”女人的聲音還算冷靜。
中分頭不敢大幅度顫動喉嚨,由於顧忌著抵在脖子上的釘子,隻能不清不楚地吐出兩個字來,“沒有……”
“姑娘。”女人看不見江芝蓮,隻能透過中分頭的肩膀,朝暗處看去,“你把阿忠放了,我讓你走。”
江芝蓮冷笑出聲,“這種屁話,我能相信?”
“那你想怎麼辦?”女人反問江芝蓮。
這個問題江芝蓮一早就想好了,她當即說道:“你把車廂的門開著,用繩子固定在兩邊,然後找人開車,把車開回去,停在學校門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