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一間病房。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病床,一切都是白茫茫的,空氣中還帶著濃鬱的藥物氣息。床邊的儀器發出了緩慢的‘滴’聲,一下一下的,證明著病床上人還活著。
中原中也從昏睡中醒來了。他陷在病床上,鼻口處帶著的氧氣麵罩讓他有些不適,他不舒服的動了一下想要調整,但四肢被裹了個嚴實,讓他沒有辦法伸出手。
視線還有些模糊,中原中也咳嗽了兩下,喉間泛起腥氣,一縷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流出滲入枕頭。
床頭處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聲,似是看不下去中原中也動來動去,床頭靜立的人伸手,將讓中原中也感覺不適的吸氧罩調整了一下。
呼吸平穩了。
那人輕笑了一聲,音色十分熟悉。
“呀~中也~。”是太宰治。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呆在這裡。實現逐漸清明的中原中也神色疲憊,沒有回應他的打算。
太宰治也不惱,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隔離服,因身材差距隔離服在他身上有些滑稽,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他就這樣從床頭走到中原中也床邊,將中原中也身後的半邊床搖起後,又趴在了他的床沿。
“中也有沒有覺得好受些?”
“真是千鈞一發啊,隻差一點點我就見不到中也了呢。”
“不過我真是第一次見到那樣子的力量呢,果然不愧是‘荒霸吐’呢中也。”
“中也要不要喝點水?”
太宰嘰嘰喳喳個不停,在此刻剛剛清醒的中原中也的腦海裡仿佛就像五百隻嘎嘎叫的鴨子般煩人的很。中原中也沒有疑惑太宰治是如何知道自己封印解開的模樣是荒霸吐的,對方的大腦聰明的可怕,如果太宰治猜不出來他恐怕才要好奇一下。
反正唯一能跟上太宰治大腦的人除了偵探社的那個眯眯眼小鬼恐怕就隻有令人生厭的下水道中的‘老鼠’了。
“……安靜些。”眼見著太宰治都快要手舞足蹈起來,中原中也隻能氣息虛弱的出了聲。再這樣下去,不等自家孩子們出現,他怕是得先被太宰治吵死了。
太宰治聞聲閉了嘴,眼神還有些小委屈,他安靜的重新趴在了中原中也身邊,聽著隔壁心跳監控儀的‘滴滴’聲陷入了發呆。
病房內又重新寂靜了起來,在這份寂靜中中原中也腦海中又泛起了幾分困意。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失去意識前他似乎是聽到了貴誌那孩子的聲音。一想到可能會麵對來自孩子們的指責,中原中也有些頭痛。
也不知道道歉管不管用。
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中原中也沒聽清太宰治開口說的話。
“我和中也認識的那個人很像嗎?”
太宰治又重複了一遍,他沒有看中原中也,小心戳著中原中也被包裹住的手臂。
“中也在透過我看誰呢?”
‘中也在透過我看誰呢?’
“……。”中原中也神色有一秒的恍惚,隨後他清醒過來,臉轉向沒有太宰治的另一側。“你在說什麼”
否認了。
太宰治像是沒聽到這句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一定很像的吧。中也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這句似乎是刺激到了中原中也,他轉過頭,有些狼狽的與那雙鳶色的眼睛對視著。
“沒有的事。”
“……你們一點也不像。”
看著太宰治滿臉的不信,中原中也又肯定般的重複了一句。
“你們一點也不像。”
一點也不像。他們怎麼可能會像呢。
一個是全然失去希望的太宰治,一個是與‘書’再無瓜葛的太宰治。前者再無希望,而後者終會活著,直到有天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之下。
……
他們一點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