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否認了他所創造出來的世界。
紅色的微光在他的身上不斷浮現又壓下,中原中也的臉龐爬上了可怖的花紋。腳下的地麵因為他的力量而顫抖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也落下了灰塵和碎石。
他與內心深處的惡獸爭奪著身體的控製權,絲絲血液從他的的七竅中流出,顯得異常可怖。他看向屏幕,想要詢問那邊的人,但對方那冷淡的聲音又不斷的回想在他的腦海中,讓他想要的詢問無法問出。
也顯得異常的可笑。
你可真是個混蛋啊,太宰。
將他逼迫到這種境地,將他一直以來重啟世界,哪怕是最後選擇放棄時,仍孤注一擲創造出的這個世界踩在了腳下,一遍又一遍的否認,甚至不惜破壞這個世界。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樣的疑惑似乎不會再得到解答了。
“中也先生!——”
“中也!”
“喂帽子君!你冷靜些!”
眾人紛雜的聲音亂作一團,與另一邊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太宰君,中也君的狀況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好。”白蘭傑索露出一個虛情假意的表情,他擔憂的伸手將屏幕轉向太宰治,似乎是想讓他看一眼。
“我覺得你最好看一眼。”
那隻轉鏡頭的手隻轉到一半,便被人擋住了。
太宰治神色冰冷,看著白蘭傑索的眼中滿是警告。“白蘭,我可不記得你這麼善良?”他與白蘭的賬還沒有算清,對方這樣故意在自己理智邊緣線反複橫跳的行為真是厭惡。
屏幕轉過去他的臉就會印入那邊眾人的視線,而中原中也此刻的狀況也會印入他的眼中,這兩種情況,除了讓他的計劃失敗外沒有其他作用。
“唉?明明是太宰君心太狠了。”
“太宰君真的不想看一眼那邊的中也君嗎?”旁邊坐著的費奧多爾也不嫌事大的開了口,雖然不知道白蘭傑索突發奇想的舉動的緣由,但他也樂得攪事。
如果看到了對麵的中原中也此刻的情景,太宰治就會動搖。
費奧多爾瞥過一眼屏幕中的中原中也,對方的身體似乎正在遭受內外力量的雙重擠壓,如果沒有其他解決辦法,怕是還未開戰,中原中也便要退出戰局了。
費奧多爾不覺得這是太宰治想要的局麵,一個澀澤龍彥在失去中原中也這個戰力後,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太宰治總不肯能仰仗澀澤龍彥將中原中也抓住後帶給他。
寶石收藏家在發覺對方不是自己想要的那顆寶石後的第一反應,隻會無情的捏碎它。
哪怕是太宰治派出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讓其兩人最後反水,也難免不會出現意外。
“安靜點。”太宰治隻說了三個字。他就像是渾然不在意那邊的中原中也的死活般等待著什麼。
氣氛逐漸壓抑又透露著幾分失控的氣息,在這氛圍中,直到白蘭與費奧多爾看到太宰治似是終於忍耐不住般有了動作。
他忍不住撫上了被繃帶包裹住的眼睛的手頓了一下,隨後突兀的笑了出來。
“終於出現了。”
在這句話過後,白蘭傑索無趣的又重新癱回了他的椅子上,不再和費奧多爾繼續慫恿太宰治,拿起他的棉花糖反而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鬱悶之中。
費奧多爾不解,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太宰治這麼做的原因以及白蘭傑索反常的原因——包括對方明明想要拉著自己一起搞事,卻又輕而易舉放棄的理由。
另一個與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聲音在鏡頭的另一邊響了起來。
中原中也痛苦的聲音逐漸微弱下來,他渾身泛起的紅光也消失不見了。淡藍色的光芒包裹住了他的全身,將他身體內那股暴動的力量進行了短暫的消除,使得那體內的惡獸又重新趨於平靜。
突然出現的男人將他攔腰抱起,並將他額角的冷汗一點點逝去,他神色溫柔,像是在看一件自己最寶貴的寶物。
“…太宰?”突然出現的男人有著一張和太宰治如出一轍的臉龐,除了一身黑的西裝與在織田作之助眼中有些眼熟的紅圍巾。
對方給自己的熟悉感讓他除了自己的友人外再無所懷疑,但織田作之助仍有些不確定的開了口。
“是我,織田作。”首領宰抱著陷入昏睡中的中原中也,動作輕柔的將他放在了寬大的辦公椅上,隨後將自己的大衣脫下,小心翼翼的蓋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織田作…還有,另一個他。
這句好久不見有些莫名其妙了,織田作之助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說這麼一句,但因為都是太宰,他隻能“嗯”了一聲當作回複。
“太宰…君?”夏目貴誌楞了一下,隨後撲在了中原中也身側,將首領宰與中也隔絕了開來,他神色警惕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身影。
一旁的白小花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看著屏幕對麵的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對方所具有的知識過於龐大,他根本比拚不過。他僅能看出麵前首領宰的身體異於常人,在靠近對方後,似能感受到強大的死氣之炎,對方的身體是由炎塊組合成的,但對於首領宰的來源他一無所知。
兩個太宰治,加起來就是雙倍的反胃感。也像是恐怖故事X2的可怕。
“你終於出現了。”江戶川亂步鬆了口氣,他將首領宰推到屏幕近處,隨後有些怒意的對另一邊的太宰治說道,“太宰,你就和你自己好好鬥個你死我活吧。”
對方為了引出首領宰而動搖中原中也內心的行為讓江戶川亂步感覺到了不爽,他沒想到太宰治如此的不擇手段,也如此的大膽。
如果帽子君真的失控了呢!
雖然這種幾率微乎其微,哪怕是江戶川亂步也料到了這種情況下隱藏在暗處的首領宰一定會出現,但是…那可是帽子君啊!
“亂步先生,那邊的太宰君的殘忍你早該知道的。”首領宰假惺惺的說道,他抬起手衝著突然陷入慌亂狀態中的沢田綱吉等人搖了搖,權當做證明自己沒有惡意的示好,順便暗含警告的與彭格列的小首領對視了一眼。
沢田綱吉本來卡在嗓子眼裡呼之欲出的話又乖乖的咽了回去,在一旁自己的老師reborn疑惑的注視下艱難又恐懼的搖了搖頭。
在確定沢田綱吉不會亂說出口後,首領宰隨後暗自擠兌著那邊逼迫著自己出現的另一個自己。
他心底的怒意甚至比其他人更洶湧。雖然知道自己會這麼做的理由,但他看著自己仍產生了濃重的殺意。
“你和他半斤八兩!”江戶川亂步氣道,“你們都是笨蛋太宰!”
隻有笨蛋太宰才會瞞著帽子君,甚至讓亂步大人無法和帽子君解釋!
太宰治想殺掉首領宰,但他並不能讓中也發現這件事。而首領宰也想殺掉對方,但也不能讓中也發現。而夾在其中的江戶川亂步又無法去向中原中也直言這件勢必會讓中原中也體內荒霸吐失控的事情。
明明可以趁早出現卻隱藏在陰影裡躲藏著,直到帽子君失去意識才敢出現,這個太宰也不是好人!帽子君真的是虧大了!
“嘖。”兩邊的太宰治在聽到對方與自己一樣半斤八兩的話時,都忍不住發出來厭棄的聲音。
儘管江戶川亂步口中的話是在罵他們兩個都是笨蛋。
“為了逼迫我出來,你也是夠狠心的。”
首領宰敲了敲自己這邊的收音器,輕笑了一聲,“我已經看膩了那邊費奧多爾君與白蘭君的蠢臉。”他從十年後見到中也並到最後‘消失’,都還在悄悄的靠著自己身體的特殊潛藏在中也身邊,因此他也聽到了剛剛全程的對話,包括費奧多爾與搞事的白蘭傑索。
他對鏡頭對向的這兩人實在是沒有什麼想要理會的想法。將自己逼出來的人是另一個自己,與其看兩張充滿搞事意味的蠢臉,他還不如邀請自己與自己麵對麵。
“不見一麵嗎?”
那邊的費奧多爾與白蘭傑索看向了太宰治。一個眼帶隱晦的期待,另一個滿是明目張膽的期待。
太宰治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變得有些僵硬。他掃過一眼排排坐的費奧多爾與白蘭傑索梁然,隨後也回應似的敲了敲收音器。
他回複的語氣中滿是一種對對方的要求感到莫名其妙的疑惑。
“我對除了中也之外的男性可是沒有什麼興趣。”他為什麼要想不開去看自己的臉,每天照鏡子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