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希望自己能夠做個好人,也希望在自己落難之時會有好人的幫助。看到趙長貴也會想到倘若自己幫了趙長貴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會怎麼樣, 所以大家便自發的看不起孤立趙長貴這樣的人, 不屑於與之為伍。
趙長貴如何,劉金鳳家中又如何, 這些陳茵沒有去關注,劉菊芬也沒有放在心上。生活裡,值得他們忙碌的事情太多, 實在很沒有必要分出精力去跟這兩家人計較什麼。
劉菊芬是因為寬慰了自己這麼多年, 早已經放下。而陳茵,則是冷眼看著他們使勁兒作, 像是趙長貴和王金牛這兩家人, 她雖不會擼起袖子跟他們撕, 可看著他們倒黴,還是能讓她心情大好。
這邊陳漢民同楊廠長請了假, 帶著陳茵又去了一趟南城研究所。
大概是緣分使然, 陳茵在微生物研究中心, 又遇到了那個帶著眼睛的研究員。
顯然那位研究員也將陳茵認了出來,“你這次又是來找人的?”
陳茵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能見見你們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嗎?我有點東西要交給他。”
這個研究員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上次走的時候帶了一些球藻離開,這才過去一個月左右又回來了,還說有東西要給負責人,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我……能問問是什麼嗎?”
“我回去之後也實驗了幾種培育球藻的辦法, 弄出了一點名堂。”
研究員:……總覺得自己是個假研究員, 這還沒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厲害。
他愣了一下, 就將陳茵帶到了一處休息室,對她說道:“你在這裡等等,我去請教授過來。”
陳漢民親眼見著那位一眼瞧著就很有文化的研究員變臉的全過程,心裡對於自己這位侄女的厲害程度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眼鏡頭發夾雜灰白的老者走了過來,他精神看起來非常不錯,麵向瞧著也甚是和藹。
“小姑娘,我聽說你有東西要交給我?”
陳茵站起身,那位去叫人的研究員介紹道:“這位是林教授,就是我們微生物研究中心的負責人,也是球藻項目的負責人。”
整個生物科學在華國都是新興的課程,更不要說微生物方麵了。陳茵以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至少年紀不會太大。卻沒有想到,她見到的會是這樣一位精神奕奕的老者。
“林教授好。”
林教授麵上笑的和藹,“小姑娘你看到我好像有些驚奇?是不是奇怪我這樣的年紀,不去搞物理化學,或者文學研究,偏偏在這裡研究生物?”
陳茵搖搖頭。
林教授說道:“其實,我一開始是搞化學研究的。”
這下陳茵是真的吃驚了。
林教授麵上笑容更深了,陳茵覺得這位林教授性子也很是可愛,竟像是故意要看自己吃驚似的。
偏偏又聽到他說道:“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就好像你一個研究醫學的,不也研究出了我們這些專業人員都沒有研究出來的東西嗎?”
陳茵想想也是,她將自己帶來的用來記錄的本子遞給林教授,林教授卻沒有去翻看,而是問道:“能說說你做這項實驗的時候的想法嗎?”
陳茵點點頭,說道:“其實我的靈感正是從中醫上得來的。中藥配伍講究君臣佐使,我就想試試在培育球藻上是不是也能行。人體自有一套營衛係統,唯有營養和防衛兩廂平衡才能保證人體的健康,而我們的中藥就是調整這兩個係統的,我們人體這麼複雜機體都能夠如此,球藻為何不行呢?
在我翻看我爹留下的書籍的時候,也看到他對微生物的定義,給了我不少的啟發。我在培育的時候,試了好幾種培養基,每次都是在它的繁殖速度到了一個臨界值的時候,就不再增長。我就在想,這究竟是它從初代繁殖到這麼多代之後繁殖能力下降了,還是這其實它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為此,我又做了一個實驗。實驗證明,這是它本身的自我保護機製,在球藻達到一定濃度之後在他們表麵會分泌出分裂抑製劑。所以我就改變了培養基的成分,嘗試著用藥物抑製了它的這種成分的分泌。這也是一種打破球藻群平衡的法子,沒有想到還真有點作用。
隻是還有一點我需要說明一下,那就是這球藻本身含有一種對胃粘膜有刺激作用的物質,且營養成分單一,長年累月吃下去,對身體不利,是以隻能救急而無法當成主食。”
陳茵講述的其實根本就含糊其辭,可是很多時候科研本身就是無法說清的靈光一閃或者巧合。
林教授聽完之後點點頭,說道:“我以前就聽說過上醫治國的話,很多偉人也都說過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如今看來,我們的中醫確實是一門了不起的學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