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溫澤收起信,去了謝辰揚的房間。
謝辰揚還睡著,錦被好好地蓋在中間,露出圓潤的腳趾與微側的腦袋。
範溫澤走到床邊,低下身想要把被子給他的腳蓋好,卻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腳趾。
謝辰揚的腳趾下意識地縮了縮。
明明一夜未眠,範溫澤卻清醒得很。
他眸色一暗,扯開被窩鑽了進去。
謝辰揚從睡夢中醒來,眼睛尚未完全睜開,手卻準確地在被窩裡抓住了範溫澤的腦袋,聲音暗啞:“你在做什麼?”
範溫澤含糊道:“吃早點。”
謝辰揚:“……草。”
他重新閉上眼,沒有乾涉範溫澤吃早點,隻是呼吸逐漸沉重起來。
……
範溫澤用完早點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謝辰揚站在床邊看著他的睡顏恨不得把他拉起來抽一頓。
最終他還是換好衣服腳步輕巧地離開了房間,到院子裡把言顏和言語拉出來操練一頓。
把他們都訓趴下,他才自己提了水去屬於範溫澤的房裡沐浴。
一身清爽的出來,迎麵就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言月。
“主君,大人可在?曜國交接的人來了。”
謝辰揚看了一眼依然緊閉的房門。
範溫澤沒出來,顯然還在熟睡。
謝辰揚理了理袖子:“讓他們等著。”
言月:“……是。”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
午時已過。
謝辰揚不急著把事情告訴他,帶著他一起吃了午飯,才出聲道:“曜國來人了。”
範溫澤:“何時來的?”
“來了兩個多時辰了。”
“……”
範溫澤不溫不火地看了他一眼:“我去見他們。”
謝辰揚擦了擦嘴,看著沈書和趙小風收下碗筷。
【地方選好了嗎?】
幽篁:“選好了,在藍州城,你可以帶走十一個人,其中兩個一個有錢,一個有才。”
【哇】
幽篁:“我把資料傳給你。”
【嗯嗯】
範溫澤在公事上的交接不是一時半會兒。
謝辰揚直接帶沈書和趙小風出了門。
知道謝辰揚武力值,言顏和言語聽從他的話,沒有跟隨。
謝辰揚來到了一個大宅院外。
沈書上前扣門。
開門的是個老婆子,疑惑地看著他們:“幾位找誰?”
謝辰揚:“我找嚴棋嚴公子,有要事相談,還望通報一聲。”
老婆子看了他一眼,重新把門關上。
謝辰揚:“……”
沈書:“主君?”
謝辰揚:“等吧。”
沒等多久,一個清秀的小侍就過來開了門:“我們公子有請。”
“有勞。”
嚴棋,是藍州城富商之子。
就在上周,他的母親與姐姐外出行商之時被歹徒所害,一個都沒能回來。
他母親是個專情之人,隻有他父親一夫。
整個嚴府一下子就隻剩下了嚴棋和父親二人。
親戚們以他是男子,終要嫁人為由,個個都在逼迫他拿出家中財產。
他們已經快扛不住壓力了。
許多商鋪都被他們鬨得無法正常經營。
他們已經給了時限,七天內若不交出財產,便要入府強搶了。
而如今,已經是第四天。
嚴府的下人們被那些餓狼似的親戚給嚇得夠嗆,覺得府上主事的就剩兩個男子,定然無法反抗,紛紛求著嚴棋和嚴父放了他們。
或是自贖,或是直接偷跑。
總之,這個府上已經隻剩幾個人了。
謝辰揚來到嚴棋的院子裡,一眼就看到了憔悴憂心的嚴父,和眼底深處儘是悲哀不甘的嚴棋。
嚴棋抬起頭,確認是自己不認識的人,啞聲問:“這位公子找我何事?”
“我是上任知府之子喻晨,”謝辰揚不請自坐,與嚴棋對視,“也是現任知府範溫澤的夫,當然,阿澤他即將卸任了,他隻是暫代知府一職。”
“那麼,範夫郎找我何事?”嚴棋心中千回百轉,麵上維持著鎮定,“難不成,範夫郎是聽聞了我的困境,來幫我的?”
“是,也不是。”
聽到謝辰揚的回答,嚴棋苦澀道:“縱是你有心幫忙又如何?自古以來沒有男子繼承家產之說,就算上了公堂,我也隻能得一份豐厚的嫁妝罷了。”
無女的家產,姐妹可繼承。
無姐妹的,族裡可過繼一女繼承。
這是一直以來的習俗。
“是嗎?可我看到了你眼底的不甘和憤怒,”謝辰揚道,“七天時間一到,你們父子二人哪裡反抗得了你姑姑和小姨一家,到時,你準備如何做?”
嚴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