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揚提起外套穿上,出了門。
穀時雨在廚房裡煮麵條,見他來了,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頭。
謝辰揚被這一眼看得心中一酥:【臥槽,這小崽子竟然是我愛人!】
幽篁詭異的沉默了一下:“那他這一世怕是不好搞。雖然他不是原本的穀時雨了,但在他接受的記憶裡,你可是他後爸這樣的存在,還蠢得很。”
【……我可以。】
謝辰揚看著他有些凍紅了的耳朵,心疼地脫下了外套往他身上披。
穀時雨退開,把衣服給他穿回去:“我不冷。麵煮好了,吃完趕緊回城吧。”
這村裡的泥房實在冷得很。
要不是昨天傍晚他們祭拜完要回去的時候下了大雨不方便,他們也不會在這裡住了一晚上。
這房子太久沒住人了,什麼都缺。
連麵條和鍋碗柴火這些都是他一大早去隔壁借的。
謝辰揚穿回外套,也沒強迫他。
兩人吃了麵,穀時雨就把鍋碗清洗乾淨,拿去隔壁還了。
這個季節進城的人不多。
他們是沒有車的,所以步行回了縣城。
這一走,就差不多走了四十多分鐘。
謝辰揚一路上都在和係統商量著要怎麼搞穀文奕。
這個縣城比較偏僻,在經濟上也落後很多。
雖然現在大部分街道店鋪都安了監控,但是兩年前的時候,縣裡有監控的地方寥寥無幾。
何況,就算監控證明了穀文奕出城後又回城了,也不能作為什麼證據。
畢竟,宋父宋母出事的那裡可沒有監控。
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碰過麵。
幽篁:“其實很簡單,分分鐘就能搞定。”
【請爸爸指教!】
幽篁:“我曾經教過你將人的神魂扯出來的方法,你還記得嗎?”
【記得】
“你能學那個,自然也能學其他的。”況且那些小操作他原本肯定是會的,如今他再教,他學起來不會費力。
【不愧是爸爸!】
“……回頭我教你怎麼做。”
【嗯嗯!】
兩年前宋揚隻剩下幾萬塊,還要供養穀時雨讀書和生活,在縣城自然是買不起房子的,因此他們隻長租了一個普通的民房。
一室一廳的那種。
穀時雨當然不想和宋揚同床共枕,青少年想要有自己的空間。
所以,穀時雨睡臥室,宋揚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了。
一回到家,謝辰揚就捂著唇咳嗽了好幾聲。
穀時雨腳步頓了頓,換了鞋去燒水:“你去洗個熱水澡,換一身衣服。”
謝辰揚一邊咳嗽一邊道好。
他從衣櫃裡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客廳的浴室。
穀時雨也回了臥室,準備洗個澡。
昨晚留在村裡,他們自然是沒有洗澡的,一路走來那麼久,身上還冒了汗,不洗個澡,很容易感冒。
……
穀時雨換好衣服來到客廳的時候,看到謝辰揚神情懨懨地靠坐在沙發上,穿著棉服,將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偏偏頭發還在滴著水。
穀時雨:“……去把頭發吹乾。”
謝辰揚垂眸,聲音微啞:“頭暈,不想動。”
穀時雨心頭一跳。
記憶裡,宋揚一直在以長輩的身份自居,把他當成小輩看待,在他麵前永遠是“可靠”的樣子,即使不舒服,即使不高興,也從來不會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阿嘁——”
穀時雨眉頭微蹙:“我幫你吹。”
在他的設想裡,他這句話一出,他肯定要強撐著起來表示自己能行了。
但……
謝辰揚立刻道:“好啊。”
穀時雨去拿了吹風機插好,繞到他後麵,眼神疑惑地給他吹著頭發。
難道這次是真的太難受了?強撐不起來了?
也是,畢竟隻比他大兩歲。
看來昨晚在老房子睡覺,真的把他冷到了。
謝辰揚的頭發不長,吹風機的風力又大,很快就給他吹乾了。
穀時雨把吹風機放回去,又拿了保溫杯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熱水,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
謝辰揚笑眯眯的把保溫杯握在手中。
【他真貼心】
幽篁:“你前麵還說他蠢。”
【我說的是原本的穀時雨】
幽篁:“嘖。”
穀時雨看他握著保溫杯不鬆手發怔的樣子,不禁反思,為什麼以前他對他雖心懷感激,但卻不夠體貼呢?
現在連他遞個保溫杯都感動成這樣。
他心軟了一下,聲音都溫柔了些:“趁著假期我已經在我學校周圍看過了,有個小區環境不錯,價格也不高,就是交通不太方便,但買個自行車或者電動車,二十分鐘就能到我們學校。”
謝辰揚回過神。
以穀時雨的成績,其實可以考更好的大學。
但為了離他近,選擇了本省的大學。
“你想去B市讀書嗎?”
“……”
穀時雨雙眸微動:“為什麼這麼問?”
謝辰揚:“你就說想不想,真心話。”
“想。”
穀時雨的記憶裡,從小時候起,他就刻苦學習,想著有一天帶著媽媽去大城市生活,想著以後出人頭地,不讓媽媽再那麼辛苦。
可這一切媽媽都看不到了。
但他還是想。
如果可以更好,誰願意耽於平凡呢?
不是說現在讀的大學差,但師資肯定沒有B市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