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料廣告, 要求穿比基尼——何正南真牛逼。
何斯野在教室裡呆坐了兩個小時, 期間有來自習的同學推門進來, 看到他雙腳支在桌子上, 渾身氣場跋扈囂張，就又都悄聲關門走了，沒人敢進來打擾。
何斯野自然明白他二叔的意思, 這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娛樂圈不好進，穿比基尼拍廣告算什麼，以後還有吻戲激情戲，和男士對手戲包括但不限於碰手摸腳親親抱抱背背，甚至和老頭子有身體觸碰的對手戲也都會有，再或者男人裝時尚雜誌的拍攝。
穿比基尼才是第一步，看他能不能接受。
……不是很能接受。
何斯野牙齒咬著素戒，仰頭繼續看天花板, 太不能接受了。
很難想象她在彆人麵前臉蛋兒紅撲撲的羞澀樣子，哪怕是假的。
但是她上次演話劇，和彭哲有借位吻戲，還有拉手拜堂的戲, 他也都接受了。
比較基礎的他都能接受。
至於再越界一些的事, 他無法接受又能讓她穩立於娛樂圈的唯一解決方法, 就是他有足夠實力讓她選擇自己喜歡的角色和劇本，不被投資商出品人製片人左右, 也有足夠的背景讓她在拒絕某些大人物後不被封殺。
顏兮……演戲。
她可真會琢磨。
這幾天他想起她喝醉那晚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就想把全世界的快樂都摘給她。
他從小學開始就在楊鋒的培養下接觸物理, 一直到現在，楊鋒從講師到成為教授……楊教授比他爸媽教他的都多，他跟著楊鋒學習這麼多年，更知道楊鋒給他鋪的路。
楊鋒前幾年去國外交流的時候就特意拜訪過他朋友，何斯野無數次聽他說過，出國後從學術研究到畢業後任職的公司，他都已經安排好。
何斯野如果出國，跟著有經驗的老教授們做項目技術研發，單就技術裝置在各行各業的應用，發展前景都是不可估量的，甚至一個專利技術就夠一個公司吃一輩子，拿回到國內融資都不是問題。
他那時候完全不想出國，為此跟楊鋒爭吵過無數次，嫌那種工作太累，他靠賽車的獎金就夠活，再跟二叔一起做投資入股，反過來養他賽車也夠用，現在情況卻不一樣了，他需要有經濟實力和背景實力讓顏兮在她的夢想裡漂亮飛舞。
手機提示響，何正南問他：“周六下午拍攝，有沒有什麼問題。”
何斯野漫不經心回複，“她想要，我就給，這有什麼問題？”
緊跟著他又發出去一條，“但是比基尼，不他媽行。”
*
周六早上六點鐘，顏兮睡得正沉的時候，被電話吵醒。
對麵似有風聲，還有不勻的喘息聲，“顏顏。”
顏兮眼睛瞬間睜圓。
“來操場跑步。”
顏兮：“……”
顏兮被子蒙到腦袋上，用氣音小聲說：“小野哥，你瘋了嗎？”
何斯野停下來，用力呼了一聲，深喘道：“你不來就算了，正好操場有兩個學妹，我問問……”
顏兮立即急道：“我去！”
“嗬。”何斯野笑了。
“我去問問她們是幾點起的，”何斯野語氣慵懶又輕佻，“你以為我要問什麼？”
顏兮一早就被他給糊弄得臉紅，“問，問什麼都不行……我馬上下樓。”
顏兮一分鐘穿衣服戴帽子，三分鐘刷牙，沒洗臉，一分鐘衝下樓，七分鐘後呼哧帶喘地到達何斯野麵前，彎腰撐著膝蓋喘不上來氣。
何斯野微詫，她鴨舌帽下麵的臉上都是汗，臉邊碎發都被打濕了，跑得兩個蘋果肌通紅。
在他印象裡，她很少跑得這麼急過，高一的八百米都能累得她半小時緩不過來。
他驀地笑出聲來，“怕我搭訕學妹啊？”
顏兮喘著粗氣嘟噥，“我也是你學妹，還是同係學妹。”
“嗯？”
顏兮飛快地瞥他一眼，低頭捶腿，聲音越來越小，“搭訕我就夠了呀……”
微風習習的清晨有草香與鳥叫，遠處白霧將山巒橫劈成上下兩半，朝日在東邊明媚升起，一切都是最自然的美好，連著此時顏兮的話聽在何斯野的耳裡，一並覺得美妙無比。
何斯野眼角滿意勾笑，緩慢蹲坐到橡膠草坪上，揉她小腿，仰頭道：“不拉伸就運動，不怕睡一覺肌肉疼？”
顏兮低頭看他無比自然的動作，莫名想起曾經他給她挑腳上水泡的事，她眯眼笑，“我不怕疼。小野哥，你今年生日要怎麼過呀？”
何斯野動作微滯，這幾天他和楊鋒談過這事兒，因為這兩年楊鋒一直對此有準備，行事速度非常快，那邊讓他最好五月份就過去，他生日是六月八日。
……終於明白秦朕了，要離開的話確實難開口。
何斯野的打算是拍完廣告再和她說，於是佯裝沒聽見一般，笑著抬頭，“小腿挺細啊。”
顏兮穿的是淺灰色運動褲，她腿長，小腿也纖細，何斯野隔著她運動褲撓癢癢般撓了下她一下。
顏兮臉一紅，下意識一腳踹開他。
何斯野躲得快，站起身來對她揚眉，“你這可算是家暴啊。”
“……”
這麼一會兒，顏兮心跳膨脹了好幾回，躲開他視線不理他，偏頭看周圍。
她才發現，哪裡有女生在跑步啊，都是男生。
……又被騙了。
顏兮的運動主要包括階段性的練舞和遊泳，除了這兩個可能就是騎自行車了，跑步對她來說簡直是煎熬，不情不願地被何斯野拉著做運動前的拉伸，又被他拉著跑小圈，越跑小腿越沉，越跑……胸也越疼。
沒穿運動內衣，胸跟著上下晃動，她越跑越不舒服，乾脆不跑了，耍賴走到大樹下坐著。
哪有早上六點把女生叫出宿舍跑步的啊！
胸累。
還餓。
何斯野才陪顏兮跑了小半圈，不急不喘地站在她麵前，俯身看她，“答應我以後每天都早起跑步，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顏兮拿著樹枝在地上花圈，不理他，氣得肚子咕咕的。
何斯野笑著蹲下來，“關於拍廣告的事，聽不聽？”
“……”
顏兮很沒骨氣地抬頭笑，“聽……給的錢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