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在麵試的時候, 雖說她問學生會主席鞋子是什麼牌子的有一點怪,但她表現的已經算是可圈可點。
回答學生會主席的問題時, 以及後續回答三位麵試官的問題時, 不急不躁, 不慌不忙,而且伶牙俐齒。
成功打入學生會學習部的內部。
姚瑤確認了這位冷彥然,就是那天她遇到的冷彥然, 在宿舍裡咬著筆帽製定計劃。
追上男神必要準備, 了解男神喜歡, 投其所好, 尋找單獨相處機會。
姚瑤還在後麵做了小tips。
不能讓男神反感, 要清純少女,最好能讓男神笑出來。
不對,讓男神笑出來是什麼計劃, 難道還拉上沈飛去給男神說相聲嗎。
劃掉,改成——最好讓男神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輕鬆。
姚瑤做完計劃,接到了一個她現在特彆不想接但是不接就很不孝順的電話。
媽媽在電話裡說:“姚瑤啊, 你爸給你打電話了嗎?”
姚瑤聽見這句話就心堵頭疼,“沒有,他沒給我打電話。”
姚瑤媽抱怨,“你看看你爸, 他連你都不關心了, 什麼時候打電話關心過你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天天就知道在外麵……”
“媽, ”姚瑤打斷,“我要上課了,掛了啊。”
姚瑤掛斷媽媽的電話,心煩到爆炸。
葉梓瑩和顏兮提著熱水壺進來,姚瑤立即笑起來,“我去打探我男神的愛好去,一會兒不和你們一起吃了啊!”
不等葉梓瑩和顏兮說話,姚瑤拿起飯卡和高數書就風風火火衝出宿舍。
跑到一樓時,姚瑤的笑臉消失,煩躁得想去找人打架。
“飛哥,”姚瑤給沈飛打電話,“有沒有空出來陪我喝酒?”
沈飛罵了句“操”,“正好我要找你喝酒呢,媽的那小三又帶著兒子來我麵前炫耀,氣死老子了。”
姚瑤和沈飛關係好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境像,家裡父親的不負責任也像,倆人在一起時能互相理解對方感受,罵自己爸的時候也爽快。
換了顏兮和何斯野任何一個人都不行,有深厚友情,但實在沒有感同身受。
去燒烤街吃燒烤,喝啤酒。
姚瑤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飛哥你說,既然父母不想對孩子負責,就彆生啊,為什麼生了還幾把不好好養啊!”
沈飛喝的眼睛通紅,和姚瑤手中啤酒撞杯,“就是啊,操,為了自己快活就他媽彆生啊,生孩子就是給他們養老的嗎,就這逼樣,還養個屁的老啊!”
“我媽從我小時候起就跟我抱怨我爸,”姚瑤哭道,“我不想聽,我一點都不想聽,她怎麼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呢!”
沈飛也哭,“我媽也不關心我,說離婚就離婚了,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那年才他媽的念初一!要不是野哥這麼多年陪著我看著我,我可能早他媽進監獄了!”
姚瑤哭著抹淚,“煩死了,上大學離開家了也不消停,飛哥,我們當時應該報幾千公裡外的大學啊!”
沈飛一大杯的涼紮啤咕咚咕咚一口乾,“報多遠都沒幾把用,一通電話就能破壞你一整天的好心情!”
姚瑤本身酒量大,但因為情緒不好,沒兩瓶就胃裡難受想吐,“不行了飛哥,我去吐一回。”
姚瑤衝向洗手間,門都沒來得及關就乾嘔要吐。
沒吐出東西來,吐了好幾口酸水。
乾嘔的時候有眼淚順著臉和嘴往下砸,姚瑤這一刻覺得自己特彆孤單。
她嘴邊都是眼淚鼻涕和酸水,狼狽得像個被人拋棄了的傻子。
她撕了卷衛生紙胡亂擦嘴邊的臟東西,胡亂的洗了手,扶著牆往外走。
洗手間經過兩間包廂,經過一個吧台,姚瑤白色短袖衫上淌著啤酒印,綁頭發的皮繩折了,頭發披散下來,頭發後麵鼓著一個被皮繩綁過的包,像個早年輟學的社會妹。
但是她無所謂,她從來都無所謂。
畢竟她有所謂的,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注。
她走著走著,忽然停下,對上一道清冷的目光。
他站在吧台前,眼裡沒什麼情緒,隻是很平靜地看著她。
一身成熟的西裝,站在燒烤街的小店裡,顯得格格不入。
老板找零錢,他從她臉上收回目光,零錢放進錢夾,轉身走向沈飛。
冷彥然。
姚瑤頭皮發麻,胸腔裡悔意都要炸了。
她很美的!她很淑女的!這他媽的是個意外!
他那麼平靜的目光裡,明顯寫著——鄙夷,不屑,蔑視,厭惡,矯情。
姚瑤突然就特彆委屈的哭了。
為什麼她攤上那樣的父母,為什麼她這麼狼狽,他上一次還給她遞紙巾了呢,這一次乾脆嫌惡似的轉身走了。
她是不是特彆不值得人喜歡啊。
她渾身都沒有優點。
她根本就不可能追上冷彥然。
姚瑤哭出了聲,無力地蹲到了地上,捂著臉哭得傷心至極。
她哭到服務員都過來扶她回桌旁坐下,勸她,“姑娘,彆哭了,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姚瑤哭得更傷心了,她現在得有多醜啊,她進門的時候服務員還叫她“美女”呢。
忽然一條熱毛巾蓋到了她臉上,她下意識抓住毛巾沒讓它掉,接著聽到冷彥然平靜沒什麼感情的聲音,“擦一擦。”
姚瑤怔怔地挪開毛巾,看到冷彥然坐在她對麵,沈飛腦袋倚在冷彥然肩膀上,睡得打呼嚕。
姚瑤愣愣地抓著毛巾,明明已經喝酒喝得臉紅,卻還是覺得臉再次上升了好幾十度變得狂熱發燙,她不自覺地捏出了細細的嗓子,“謝謝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