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沂偏偏就是要使壞, 呼出的溫熱氣息直直順延著耳廓往裡吹送。
辛葵貼近他的那一側身子莫名發了軟,宛若三月輕輕飄揚的柳絮,柔弱無依, 慢慢飄蕩。
“誰小看你了.........”她那原本就是以為他真的累了。
小姑娘蚊聲一般, 繼而呐呐道,“彆,你弄得我很癢......”
辛葵說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靠。
然而還沒等她有所動作, 分離開來, 賀雲沂眼疾手快將她撈回來。
“聽你語氣這麼委屈——”賀雲沂用額頭抵住她的,嗓音緩緩,刻意停頓後補充, “那我也委屈了。”
辛葵杏眸濕潤黑亮,眼睫顫抖得很是厲害。
.........什麼他也委屈?
一時之間, 她好像都不認識這個詞了。
還沒等小姑娘疑惑完,賀雲沂稍稍偏過頭來, 含住她的耳垂,吮啜了下,“我怎麼弄得你很癢了,你說說看?”
像是飆風過境, 雨打雷閃, 全身的觸感皆隻在刹那間。
過電般的顫栗也隻停留在那一刻。
辛葵的耳垂被含著弄過以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鮮明的紅。
車廂內的昏暗都阻擋不住這般直接的顏色。
色澤宛若血橙。
“............”
這還不叫弄?
他都這樣弄她了.........還、還含!住!
辛葵嗚咽一聲,整個人埋進他頸窩裡,嗓音軟得不像話, 語句的內容雖然是在控訴, 聽起來卻頗為無力, “.........你現在就是!”
她不堪撩撥後倒入賀雲沂懷裡,途中綿軟的發絲蹭過他的下頜,怪癢的。
賀雲沂捉住她,用手扡住辛葵的下巴,稍稍用了點勁兒,迫使她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間,年輕的男人俯身湊得更為接近,“剛剛可不叫弄。”
說著,他在她的紅唇上咬了下,視線緊跟著下垂,幽幽地凝視著,肯定道,“這才是。”
“............”
辛葵小臉兒脹紅,結果卻發現怎麼躲也躲不開,身子擰了會兒,被賀雲沂輕鬆地桎梏住。
“彆躲。”賀雲沂說,“好久沒見了,讓我好好親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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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漫天星夜裡,山頂之上,在風中的那個吻。
這是一個多月後,再次銜接上的第二次氣息交換。
舌尖被卷著,啜著,繼而又被推回去。
溫柔耐心之餘,是賀雲沂追逐而來,絕對而言的強勢。
辛葵滿腔滿腦都是他身上的專屬味道,好聞又清新。
小姑娘照舊沒經驗,不會換氣,上次的回憶比較久遠,她早忘光了。
反倒是賀雲沂,不過寥寥一次後,無師自通,進步堪稱是神速。
“............”
辛葵覺得有點兒被欺騙了,這人是不是私下裡練過啊。
說好的一起進步呢!
遑論其他,單單談及到這個方麵,辛葵很是喜歡。
喜歡他對她這樣,喜歡他的接近,喜歡他的氣息,喜歡彼此以這樣的方式親昵。
可沉溺過久了,她也會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好比現在的生澀,以及逃脫不得。
所以很多時候,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躲。
然而賀雲沂是什麼人?原本做什麼事兒內心裡都有自己的那一套定案,拿捏辛葵這種好欺負的小姑娘,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相較於一齊探索的體驗。
賀雲沂帶給她的,永遠都是好的,神奇的。
在這種幾近窒息憋悶的感官裡。
辛葵嘗到了一種類似於心甘情願的味道。
法式熱吻什麼的,好像確實有點兒浪漫的。
也有點飄飄欲仙的。
小姑娘眼角洇紅,在關鍵的時刻,又聽到賀雲沂教她的聲音,“換氣。”
等到最終真的被放過的時候,辛葵終於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嗚嗚嗚嗚我就親過一次我又沒什麼經驗!”
賀雲沂穩住她,掌心攏蓋住她的秀發,語氣懶洋洋的,“說得我多麼有經驗一樣。”
這句話怎麼聽,都有點用完就扔的意味。
腦海裡電光一閃,辛葵驟然想起之前賀雲沂對於她「用完就扔」的控訴。
現在是倒好了,兩人之間徹徹底底地反了過來。
“難道不是嗎!”辛葵雙手撐在他的肩膀處,略有些不滿,帶了點兒小忿忿,“你表現出來的,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啊。”
“那沒辦法,可能是你太好親了。”賀雲沂望向她,低聲而道,“我可沒親過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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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著賀雲沂最後的那句話格外得討人歡心,辛葵倒是沒有和他計較太多。
心情也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被放回了副駕駛,她還主動詢問賀雲沂要吃些什麼。
“你喝可樂嗎?”
“爆米花要幾桶呀。”
“這個戒指糖好像有點好吃的。”
“這個套餐還送玩偶!”
“要嗎要嗎?”
賀雲沂一一應下,最終自助定了個爆米花可樂,還送小玩偶的套餐,辛葵才安靜下來。
因為是自助點單服務,距離最近的窗口會自動傳送吃食。
沒等幾分鐘,辛葵就探出了身子,將傳遞過來的爆米花拿進了車子裡。
剛剛兩人一直在討論要看什麼電影。
然後討論了半天,也沒達成共識,仍舊在挑選。
這裡可供參選的電影實在是太多了,辛葵貪心,什麼都覺得好,什麼都覺得可以嘗試。
“慢慢挑。”賀雲沂倒是不緊不慢的,“之後還可以再來。”
對啊。
之後可以再來。
辛葵想到這兒,扭過身去看賀雲沂,“那我們今天看個輕鬆的?”
“嗯,你來定。”
辛葵輕輕笑起來,指尖在藍牙相連的車載屏幕上點了點,“我們看個青春片兒吧,挺有名的電影了,許茉前輩演的。”
賀雲沂點點頭,他對許茉不陌生。賀家和沈家本就是一直都有往來,關係網衍生至今,也算是世交了。
壹千娛樂現行的掌管人是沈言禮,許茉是當年紅極一時的女星,也是沈言禮的母親,現在隱居幕後,鮮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電影很快便被投映了出來,畫麵也隨之慢慢展開。
車廂內很是安靜,一時之間,隻彌漫著爆米花的香甜,兩人都聚精會神,沒有太多交流。
辛葵起初興致勃勃,邊啃爆米花邊看電影,中途再時不時地和賀雲沂一齊討論下劇情。
掌心裡抓了大把的爆米花,偶爾給自己塞塞,偶爾給賀雲沂塞塞。
期間,她還不知足,小手兒伸長到賀雲沂那邊,看他沒怎麼動過自己的爆米花,頗為理直氣壯地掏了幾顆對方的,笑眯眯地開了口,“網上說的沒錯。”
“什麼沒錯?”賀雲沂本來單手扶額,視線落在電影熒幕上,此時此刻轉回來,略有些不解。
辛葵捏了捏手裡的爆米花,儘數塞進嘴裡,“就是,彆人的東西總歸更香一點。比如你的那份爆米花,好像就是要好吃一些。”
“哪兒來的歪理。”賀雲沂看她這副模樣,沒忍住笑了笑。
“這哪兒是歪理啦。”辛葵嚼嚼嚼,“實踐出真知,我自己嘗出來的,這是真理。”
賀雲沂凝視了她一會兒,抬手幫她擦了腮幫子邊沾染上的爆米花碎。
到了後期,辛葵有些遭不住了。
來這兒雖說是看電影,但她大部分的心神,其實還是放在了賀雲沂身上。
眼下整個人放鬆不已,很多後知後覺也就泛了上來。
漸漸的,她眼前迷蒙一片,困意猶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擋都擋不住。
事實上,她也是剛忙完就半點停歇也無,非要立刻趕過來赴約的人。
辛葵錄製的那檔兒童綜藝節目,是國民大熱綜藝,所以少不了要拿出十分的心神投入其中。
神情繃緊了一整天後,疲乏在和賀雲沂相處的時候,在毫無防備之中,儘數泄露。
過了好一會兒,直至周遭沒有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了,賀雲沂覺得不對勁,側過臉來查看。
小姑娘歪靠在座椅上,已然睡熟了。
細嫩的胳膊鬆鬆地橫著,壓住胸前的雪溝。
優越的天鵝頸拉出漂亮的弧度。
賀雲沂漆黑的眸定然。
她對他,也真的是完全不設防。
方才被辛葵徑自脫下來的那件純白色羊絨外套還在主駕駛座這邊,賀雲沂找了會兒,緩緩地俯身而去,給她披上。
之前沒能細細地看她,眼下辛葵睡熟了,這般的寧靜,倒也方便了打量。
相較於一個多月前的印象,她頭發長了些,發尾帶著點兒淡淡的卷,隨意地擱在肩側四周。
小臉兒的弧度出落得愈發流暢,雪膩了一片。
如果說之前還是嫩黃的苞米,現在飽滿盈餘之下,辛葵的眉宇在稚真以外,沾染了點兒沉靜的意味。
兩者並不相悖。
反倒是更加招人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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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電影院的體驗,未能貫徹到最後。
辛葵那天晚上,一路睡回了自己家樓下的地下車庫,在賀雲沂專注的視線裡,憑借著自己的本能,這才悠悠轉醒。
匪夷所思的是,賀雲沂也不主動喊她,就這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