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蘇老爺子吸著旱煙,一臉欣慰,“找著了,找著了好。”
卻是不肯提銀錢的事情!也不提去領孩子回家!木氏頓覺如墜冰窟,又上前一步,情緒帶著幾分激動。
“那我和孩子爹明兒個就去縣城,把喜兒領回。還請爹娘給些路費。”這下直接提出要錢,也直接撕破了那層遮羞布。
蘇老太太哪裡會肯,一拍大腿,一蹦三高的指著木氏鼻子就罵。“你個破落戶,還想來我這兒要銀錢,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還不知在外遇見什麼!領回來也不過浪費米糧,不如就讓她自生自滅。”
毫無人情味的話,讓木氏身形晃了晃,隨後穩住。一臉不可置信,聲音中帶著悲涼,帶著痛苦。
“那可是喜兒!是我懷胎10月生下的女兒,是你們嫡親的孫女!怎麼就能讓自生自滅。”
一聽木氏回嘴,蘇老太太火焰更旺,“我呸,一個賠錢貨,還值得我花錢去領。你們願意去誰去!我是不會出半文錢。”
說完也不再看兩人,臉扭向一邊像似在生悶氣。木氏低垂著頭,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而蘇老三此時緩緩抬起頭,眼含悲切的看著蘇老爺子,聲音中帶著壓抑帶著苦悶,喊了一聲“爹!”
蘇老爺子眼耷拉著眼皮,“吧嗒吧嗒,”的吸著旱煙,卻是未曾說上一句。蘇老三滿眼哀痛,雙手緊握。聲音又高了一度,喊了聲“爹!那可是你嫡親的孫女。”
此時蘇老爺子才抬起眼簾,壓滅煙,敲了敲旱煙袋。打了聲唉!說道:“不是你娘不肯出錢,實在是家中困難。雖說今年糧食豐收,可家裡你二哥在鎮上開銷大,還有你小弟上私塾,老四剛剛娶妻,一樣一樣費錢呐,咱們能省就省上一些吧!”
蘇老三拳頭緊了,鬆了緊。心裡頭卻憋悶,像壓了千斤重石。
二哥這些年在鎮上教書,本身就有收入,可爹娘還不放心,私下貼補他,他也不說什麼,畢竟鎮上開銷大,二哥有功名在身,也是他們蘇家臉麵。可小弟上私塾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誰人不知那就是混日子的,可爹娘卻依然用錢供著。再說距離春上開學還有幾月,到時銀錢一樣攢夠,哪裡缺了這一吊錢。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不想花錢,不想讓喜兒回家。閉了閉眼,壓下心頭酸澀,還想再求求爹娘,都已起身正打算不下跪,木氏卻一把拉住他衣袖,輕聲說道:“既然家裡困難,我們就不求爹娘給銀錢了!回頭我們步行去縣城。還請爹娘舍些糧食,也好做些乾糧,好路上吃。”
一聽又要糧食,蘇老太太的臉更黑了,耷拉著嘴角,一臉刻薄之相。要不是蘇老爺子攔著,她非得把手你的鞋底子砸木氏臉上。
倒是蘇老爺子打量口子半晌,才出聲說道:“明兒個你給老三兩口子挖上一瓢麵。讓他們做些乾糧,也好路上吃。”
蘇老太太不樂意的甩了臉子,可見蘇老爺子臉沉如水,見此她也不敢再說,隻是把手中鞋底扔進針線笸蘿裡頭。耷拉著頭誰也不理。
見她沒再鬨,蘇老爺子打發兒子媳婦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