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氣冷,蘇文濤擔心他們挨凍,早早的就趕了牛車過來,碰巧看到父子幾人臉上帶著笑,神態一派輕鬆。就知道他們那野雞賣了個好價錢。
說起來,老三也是真不容易,抓隻野雞,擱在他們家,不論是全家人一起燉了吃了,或是自己留這給孩子們打牙祭,都不是多大的事兒。可在八叔家裡,那就得千小心萬小心。也不知賣的銀錢,要不要全部上交。
看著幾個孩子清瘦的臉龐,心裡不住歎息著。
不曾想,喜兒那丫頭卻掏出個帶著熱氣的包子,直接遞到他的手裡,讓蘇文濤感到詫異,難不成老三這是開竅了,竟是知道給孩子們買吃的了?
他自是不能跟孩子爭東西,再三推拒,卻扛不住喜兒的熱情,隻好將那包子吃了!這會兒日頭已西斜,晌午飯吃的早,趕了一路的車,肚子正是空的,如今墊墊肚子,心裡頭十分舒坦,
喜兒對於這個伯伯還是很喜歡的,不論是他們回家,人家大晚上的來接,還是後來借糧,再到今天幫他們保守秘密,都能看出這人人品極好,值得深交。
一路平順,到了村口蘇文濤本想將幾人送回家,卻被委婉拒絕了。心想,都在同村,也就各回各家吧。
喜兒將那塊兒瘦肉小心包好,遞給扣兒,讓她藏在身上。還有一錢銀子,也被她小心的藏在包包的發髻裡。她擔心一會兒回家,會被搜身!
看著喜兒一連串的動作,蘇老三在旁咂舌,可神色卻帶著黯然,還是自己無用,孩子們掙些銀錢,還要這樣藏,可想想他娘的脾氣,心裡隻能無力的歎了聲氣。
等收拾好,四人才緩緩朝家走去,一進門就又聽見,上房屋裡老太太那洪亮的叫罵聲。
喜兒如今已習以為常,沒有初來時的瞠目結舌。拉著扣兒就打算回屋,正此時,上房門簾被掀起,就見大伯家的蘇馨兒掀開門簾,說了句:“三叔,奶讓你來上房一趟!”說著目光還打量著四人身上。
本在房裡教閨女繡花的木氏聽見動靜,忙收起針線笸籮慌忙下炕,走到門口,卻隻能看到扣兒那小小的身影進了上房。
心裡有絲毫忐忑,若是那金鎖片當了,得了銀子,要是老太太搜身,豈不是打水漂了!
蘇琪兒也心裡忐忑,就怕老太太又想起什麼招磋磨他們。
上房屋裡,蘇老三站在炕沿邊上,身旁站著三個兒女,炕上蘇老太太盤腿坐著,目光如探照燈般打量著四個人,嘴角掛著冷笑。
“喲!這還知道回家的路,知道家門開在哪兒,我當時離了窩的家雀,不管我這老家雀!”話語裡滿滿的惡意,讓喜兒心生厭煩,就是陌生人之間,也不會對一個人如此惡劣,更何況是有血緣關係的母子親人。
蘇老三如同鋸嘴葫蘆般,憋得臉紅,可卻始終說不出話。
蘇老太哼了一聲,最看不上他這副模樣,目光卻飄向那背筐,鼻子還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臉色卻帶著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