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得熱鬨的蘇家老宅院子,男人女人都在忙碌著。喜兒幫著木氏打來涼水,目光卻一直注意著院角處的王氏,聽到她嘔吐的聲音,那個難受得,讓人不免對她多了分擔憂。
喜兒最初懷疑她是不是有了身孕!隻是王氏那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讓喜兒意識到,她這樣,很可能是躲活計的手段。
那些洗豬下水的活總要有人乾,女人們多不喜歡。在喜兒記憶裡,往年都是他娘在大冷的天洗那油烘烘臭乎乎的東西,可今年王氏新媳婦進門,總要表現表現。王氏嬌氣,也難為她想出這種方法躲懶。
那邊已經把豬處理乾淨,蘇老三端了個木盆子,用來裝豬下水。喜兒遠遠瞧著,蘇老太太那嫌棄的眼神絲毫不掩飾!就知道,她也是不喜歡這豬下水。
喜兒有些著急,就怕她娘被拉去洗豬下水。木氏好笑的看著女兒,知道這是孩子心疼她,心裡妥帖,暗道,不能讓孩子擔憂。
瞄見老太太過來,她手裡拿著大瓢,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往那盆豬血裡加涼水。
“老三媳婦兒,你去把這豬下水洗乾淨!”老遠就聽到蘇老太的吆喝聲,喜兒剛想對扣兒使眼色,就聽到自家娘親,有些怯怯的聲音。
“娘,我這會兒正在做血豆腐。剛加的涼水,這會兒快凝了。要不讓大嫂,四弟妹來煮血豆腐吧!”
說著,真的將手裡的水漂放在桌簷兒上,擦了擦手,就打算去接那盆腥臭味極濃的豬下水。
倒是蘇老太有了一瞬猶豫,想起去年老大媳婦煮的那不成形的血豆腐,老太太就擰起了眉。目光看向大兒媳婦和四兒媳婦。
見兩個人躲閃的目光,蘇老太心裡就有股子氣,她這一把年紀,還不嫌棄的端著豬下水,她們竟然敢嫌棄!於是,兩個兒媳婦都沒落著好,一起去洗豬下水。
“今年的血豆腐要是煮不好,今天的殺豬菜你也彆吃了!”蘇老太不想兒媳婦清閒,厲聲對木氏說道。
木氏還是一副小媳婦做派,低著頭,趕忙忙活起來。手上的動作極其利落,不一會兒那一大盆子豬血,就開始慢慢凝固。
喜兒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還不由咋舌,誰知就見她娘又拿來一碗放涼的調料水,一點一點的兌了進去,看著那慢慢凝結的豬血塊兒,喜兒竟然難得的,覺得嘴饞了。
想到過去看書中寫的灌血腸,喜兒好奇的問木氏:“娘,咱這裡不灌血腸嗎?”
木氏手上動作一頓,點了點頭:“村子裡不少人家都灌血腸,可你奶不喜歡那東西。”
喜兒這才了然,她就說嘛,明明都是從北邊兒來的,咋可能有些習慣說改就改。原來歸根到底,還是土生土長的蘇老太,不習慣那東西。
此時,蘇老太的臉色終於有所緩和,手裡拿著二兩八錢銀子,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展露。目光瞟向三房門口的幾個孩子,心裡對他們到有些滿意,畢竟喂豬的豬草,可都是三房幾個孩子打的,可給家裡省了不少糧食。